“娘,这是我跟小豆芽的事,你不要管。”阎领风别过脸,无法面对她们。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既然不爱小豆芽,干嘛娶她?你不能这样糟蹋她呀!她是个好姑娘,她是我的心肝哪!”阎林飞燕红着眼说。
“我已经糟蹋她了!”他激动得大叫,“我早告诉过你,你不能把她留在山庄的,我就知道我会害了她,是我亲手断送她一生的幸福呀!”他用力地击着桌子, 扭曲着脸,痛苦地说道。
“什么?!你说你……”阎林飞燕这一听,心凉了半截。
“娘,不要怪阎哥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而他是为了要顾全我,才逼着自己跟我成亲的,他已经很委屈、很可怜了,你就不要再责怪他了。”
“够了!够了!小豆芽,你除了这些话之外,就不能说些责备我的话吗?我这 样对你,难道……你都不怪我?不恨我吗?”阎领风不敢看她,他那满布红丝的眼 睛,失了焦地望向窗外。
“为什 么要怪你?为什么要恨你?”瞅着他。“其实在小豆芽的心里,只有一 个问题,那就是我这样爱你,错了吗?到底错在哪里?”
在紫荆留下这一句话、掩门离去之后,阎领风这才崩溃地掩面哭泣。
“天哪!谁能告诉我,我这样做对吗?我怎么能这么残忍?我怎么能对她的深情无动于衷呢?天哪!告诉我,告诉我呀!我该怎么办?我可以爱她吗?我有资格再去爱她吗?我的爱,会不会伤害她?”
这一厢还在痛苦的挣扎着,那一厢也不好过,明天的待嫁娘,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落寞地独坐在飘雪的凉亭中。而他送她的琴,还安静地摆在角落,失去了他的爱,琴,彷佛也锈了……
“这样的月夜,弹苏轼的水调歌头最美了。”不知何时,秦苏苏走到了紫荆的身后,随手拨了几根弦,单薄的弦音,有凄凉的意味。
“苏苏姐?”紫荆不料她会出现,脸上的伤悲来不及藏好。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秦苏苏一脸的平静,只在笑时,漾着淡淡的哀怨。
“你要走?”
“是啊!早在十几年前他娶了杜云娘之后,我就该走了。但,我却拖了这么久,拖到年华都老去了才恍然大悟。我本以为我可以当云娘的替身,把他留在我的晓风残苑中,但是我错了!感情这事,怎能随便替代的呢?也替代不了的。”她幽幽地叹着气说。
“你的话我懂。就像这些年,我一样无法代替云姐姐医好他心里的伤口,我觉得好无助,好难受。”紫荆这时才敢吐露重重心事。
“所以罗!我想通了,我决定离开晓风残苑,重新过我的生活。”秦苏苏转过头,对她笑望着说:“当杜云娘的替身已经让我心力交瘁,现在说什么,我也不再当你的替身,去让他糟蹋我所剩不多的青春。”
“苏苏姐,你说什么?我不懂。”
“小豆芽,你千万不要放弃,你是这么特别、这么完美,你从来都不需要去当别人的替身,因为,你就是主角,你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主角。”
在留下这句话后,秦苏苏带点黯然、带点释怀的走出了紫荆的视线中。她的话,紫荆不完全懂,她只知道苏苏姐要走了,因为她累了。爱一个人是很累的,二十岁的她,此刻终于体会了……
今天是空谷山庄的大日子,一大清早就吹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不过,有三个人的心情是不太好的,除了新郎、新娘外,还有那位想抱孙想疯了的阎家老太婆。这原本是让她乐歪的喜事一桩,但在经过昨晚之后,她就什么都不敢想了。
“新娘来了。”彩姐一身的红衣裳,领着从麝薰馆走来的紫荆,笑得迎风招摇。这画面真是奇怪,扮媒婆的她,脸上的神情竟比新娘还喜气洋洋。
“彩姐,哇!你今儿个好漂亮啊!”牛哥看得两眼都发直了。
“去去去!今儿个最漂亮的,是咱们的新娘子。你别胡闹!”彩姐酡红着脸,白了牛哥一眼后,随即眉开眼笑的将紫荆挽进了大厅中。
芙蓉馆的大厅相当的气派开阔,里头全是上等的紫擅木做成的桌椅茶几,最前面摆着两张豪华的主人椅,后头点了两根红色的龙凤腊烛,还挂上了红色的喜幛,上头还用金字写了两行祝贺词,简单中又不失隆重。
今天的阎领风难得一身的红,刮去了满脸的胡碴,破例地穿上他看了就刺眼的大红礼服,还让牛哥在他的胸前别上一朵彩球,正式地等着拜堂。
紫荆一身凤冠霞帔,小脚穿着一双红鞋,翩然来到他的视线中,当年,那位九岁小女孩的面容,瞬间闪进他的脑海中,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童言童语,还有她那老爱帮人治病的小脚丫……想着想着,心头一暖,他就这么笑开来了。
“哎呀!”紫荆一个紧张,不小心扭了脚踝一下。
“小心!”他直觉地上前拉住她,才发现她的小手冰冷得让人害怕。此刻她脸上的头巾飞了一下,露出了她的朱唇,与脸颊上清楚的两道泪痕。他看见了,不禁 一震,看得心都碎了。
“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