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姑爷高中了!”青莲兴奋的跑进来,她面色激动,“前面传来消息,姑爷高中了!”
拂玉放下手中的绣活,“青莲,你说的可是真的?”说罢,她苍白的脸上也晕染上一丝红霜。
青莲握住拂玉的手,“真的,小姐。”青莲心里快活极了,等了这么久,小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莫拂玉本是乌镇唯一教书先生的女儿,从小就被莫先生视若珍宝,只可惜拂玉体弱多病,莫夫人又在生产的时候故去,莫先生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拂玉拉扯大,在一次下学回家的路上被歹徒杀死。
不寐乃是莫先生的关门弟子,自打莫先生去后,一直对拂玉照顾有加,一来二去,两人也生出了情谊。
不寐很是怜惜拂玉,在她出了热孝后,就将拂玉娶进家门。可不寐家底薄弱,莫先生又是清涟,也无多少家底,家里的开支全靠拂玉和丫鬟的绣活。如此,不寐更是感动,红烛之下,情到浓时,他对拂玉说,“玉儿,此生我不寐定是不会负了你。”
如此,不寐更是用功读书,他对拂玉说,“我可要考个状元回来,给你挣个诰命。”年少的不寐对着拂玉满心欢喜,他觉得他的拂玉应当值得世上最最好的一切。
不寐高中状元,按照制度,要衣锦回乡的。可是,不寐到了乌镇,却直直的从拂玉身旁打马走过,高头大马,少年意气风发,好不恣意。可那双眼里,早已没了当初的柔情,没了拂玉的声影。
拂玉身子颤了颤,扶着青莲的手微微用力。
“小姐,姑爷怎么这样!”青莲不满的嘟嘴,可当初拂玉和不寐成婚只是在莫老爷的排位前磕了个头,喝了合欢酒。
此时,不寐是前程似锦的状元郎,她不过是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他们……
拂玉睡眼,拽着青莲就回了府上。
对,是莫府。
不寐进京赶考,对着拂玉很是不放心,便嘱咐她,“先回莫府住一段时日,等我高中状元,再来风风光光的接你回状元府。”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拂玉坐在榻前,案几上正翻开这首词,忽然,她的眼泪就落下了。他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忘记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呢?
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拂玉日渐消瘦下去,自是做不了绣活,不得已,将自幼佩戴的玉佩让青莲拿去典当,等过些日子,过些日子……
可青莲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不寐,此时的不寐不是她熟悉的不寐,眉眼间没了温柔的情谊,他目光冷漠的看着拂玉,手掌摊开,慢慢的将玉拿出来,“这玉,你是从何而来?”
青莲一个激灵,窜到拂玉身边,“小姐,放在我不小心撞到状元老爷……”她没说完,拂玉便对她轻轻摇了摇头,那人,如今早已作了故人……
拂玉抬眼,直视着不寐,“此乃先母遗物,小女子自幼佩戴——咳咳——”
不寐不知为何,竟会伸出手轻抚着眼前女子的后背,自然的仿佛天经地义一般,不寐一怔,拂玉一愣,仿佛空气都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