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只要能进入大政,就能调动边防的官兵保护他们。只要进入大政,就安全了。
待到天亮,周煦逸首先醒来,他似乎听到一种闷闷地声音,由远及近,他忙把王珍和王瑶叫醒,只这片刻,远处就出现一片黑影。
“不好!”周煦逸一翻身,惊慌的抓住鞭子,抽打马匹,跑了起来。
车子颠簸的更加厉害,王珍王瑶挨着车壁扶住,然后从小窗伸出头去看,吓了一大跳,才多大一会功夫,那群黑影就近了这么多,那群黑影,也是蒙面,穿着却和先前大不同,似乎是少数民族服饰。
“他们是什么人?和之前的人是不是一伙?”王瑶大声问道。
周煦逸回头看了看,也大声道:“他们是草原强盗!”
前门遇虎,后门遇狼,刚刚逃离了追杀他们的黑衣人,却好巧不巧撞上了无恶不作的草原强盗。
只在这说话间,那群强盗又近了几分,周煦逸大叫:“把东西都丢出去。”
对了,丢东西可以减轻重量,王珍王瑶把车内的一切东西,包括衣物,小箱子,小几——里面还有剩下的点心,却也顾不得了,一股脑都丢了出去,只留下两个装着臻南国回赠的箱子,里面尽是珠宝,是随着二皇子一起搬进她们的马车的。
王珍一咬牙,把一只箱子也丢了出去。果然,那群强盗里不少人停了下来抢夺珠宝,正待王珍松口气时,强盗里一个人高叫了什么,其他人又追赶起来,只余下一小部分收拾掉在地上的珠宝,王珍大吃一惊,怎会如此?
马车轻了,的确快了些许,但是那些珠宝刺激了强盗,强盗更加拼命地追赶,嘴里叫着些听不懂的话,约莫是“停下,站住”之类。
周煦逸却知道停不得,这些草原强盗杀人越货,□妇女无恶不作,这一代是属于臻南国,大政朝,大域的交界之地,主权混乱,造就这些强盗横行无忌,常常打劫边境的城镇,打完就跑,神出鬼没让人头疼,父皇多次派人剿灭都未果,连大域人也常常受其害。
追上来的强盗里有一个弓箭手,拉开弓箭,对准周煦逸就是一箭。
周煦逸躲避不及,弓箭从后侧射入肩膀,他强撑着驾使马车,却越来越觉得头晕,心知不妙,便抽出腰间的剑,分别刺在前面奔跑的两匹马屁股上,马受了疼,撒开脚丫子奔了起来,凭着这股力,将后面的强盗又甩了几丈远。
周煦逸再坚持不住,向后倒去,王珍王瑶急忙扶住他,她们并不知道,箭头上有麻药,还以为是受伤太重,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王瑶扶着周煦逸,王珍索性把另一箱珠宝全部从车门扔了出去。珠宝散落在地上,和先前一样,强盗里只留下一部分人收拾珠宝,另一部分人依然穷追不舍。
“珍儿,二皇子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全完了。”王瑶急道。
王珍也无头绪,情况紧急,不知如何是好。
“珍儿,你探出去看看,他们。。。还有多远?”
王珍坐在马车门前,王瑶坐在她身后,环抱着昏迷的周煦逸,王珍探出头去查看,却不料,身后的王瑶猛的将她一推,她从马车上掉了下去。
慌忙之间,她一只手紧紧抓住门框,余下的整个身子悬挂在外面,马车疾驰的风将她的头发吹散,头发遮掩了她的面容,只在发丝缝隙里露出一双难以置信眼睛,那一刻在王瑶的眼中,她像地狱里正待爬出的鬼魂一般
“珍儿,我不想的……”王瑶摇着头哭泣着道:“二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活不了,我们全家都活不了,你跳下去,马车轻了,逃掉的机会会大很多,我会骑马,应该能驾车,所以求你了,只要你下去了,我会一辈子都感激你的。”
王瑶含着眼泪将王珍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抽泣着道:“……等会你把脸抬高一些,也许他们的头目看到你长得漂亮,就不会让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却也不言而喻;一个女子落入一群强盗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王珍终于摔了下去;她永远记得王瑶那张沾满眼泪的脸,和愧疚又坚定的眼。
太像了,王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喜欢王瑶了,因为她太像。。。
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恨王瑶了。
……
王珍跌在地上,用手撑着上身,她的小腿刚刚在掉下马车的时候摔断了。她努力把自己的脸从乱糟糟的头发里露出来。
王瑶说的没错;她不想下场太过凄惨;就只能靠这张脸。虽然很悲哀,但是确实如此。
那群强盗见掉下来个女人,其中一个粗壮的汉子嘴里怪笑着下马;一把将王珍扛起;丢到马背上;一双长毛的大手,还轻薄的拍了一下王珍的臀部。
王珍被非礼加上小腿在上马时受了疼;忍不住惊呼起来,引起强盗头目的侧目;突然;他看到了蹙眉忍痛的王珍;愣了一下;呼喝一声;强盗中一人闻声;从腰间拿出一个牛角样的东西;对着嘴吹起来;发出洪亮的声响;所有追赶的强盗听到后都立即停住,放弃了追赶。
那头目下马,走到王珍面前,一把将王珍拉下来,抱在怀里,然后扯下自己脸上的黑布,用大政话道:“王珍?”
王珍虚弱的看着这个男人,她确定她不认识他,道:“你是谁?”
那男人摸摸自己的下巴,笑了:“我,铁尔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