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张寄并不知道秦斐的真实意图,他与秦柳,当初并非因为情变而分开,只是源于一时意气心结难解,因而他对秦柳仍然怀着不可名状的情愫,他虽然与孔小姐定了亲,也只跟她远远见过一面并没有相处过,谈不上什么感情,不过就是到了年纪,保媒的又是孔太师,所以便做些应当应分的事情罢了。
秦柳不出现便罢了,如今有了她的音信,他不免想到贫困之时,这位红颜知己的温柔体贴蕙质兰心,以及后来自己无法面对她的过去,害她伤心欲绝的种种,这一晚不免心绪难宁,一夜无眠。
第二日,张寄便上了太师府……
……
虽然那张寄不能完全左右孔太师的决定,但到底是身边人,若是起了心思,总有机会生出一些出影响。
尤其他素来风评又好,若是一个油滑之人,旁人自会多家防备,偏偏是这种看上去厚道的,暗里生出一些风风影影的东西,人家才防不胜防,尤其那场战事,臻南也不吃亏,还能占上一些便宜。
不管怎么说,很快臻南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同意了与大政结盟,两家合作,打大域这条日益壮大的看门狗,分了吃肉。
来自大域的密报,给苏爷传来一个消息,铁尔罕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铁尔罕自知道他还活着始,就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他,一样东西找遍屋子的各个角落,却不料就堂而皇之的放在桌子上,这就是铁尔罕现在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苏爷是臻南这边的人,却不想到他早已经转暗为明,改名换姓成了大政庙堂上的官员。
大政这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铁尔罕自当不会放松对这边的注意,因而当这位位高权重的李相的画像传至他的面前时候,他气得把画像撕了个粉碎。
然后,他幽禁了王珍。
他实际上并没有拿到王珍通敌的什么证据,只是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已经发生……
……
月藏云中,夜色凉薄。
此时,靖城某户朱门大院内的亭台楼阁,树木花草,被晚上昏昏的暗光撒过之后,朦胧中显得庭檐狰狰,树影森森,仿若鬼魅。
书房内透着亮,在灯光火影之下,苏爷弯着腰将左手臂撑在书桌上,研究一张摊开了的大域地形图,他一会释然,一会眉头深锁,并不时用右手的手指在图面上摸索。
小唐伴在一旁,眉头有些纠结,好似有什么心事,有些欲言又止的摸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苏爷突然道,也不知并未抬头的他是如何注意到小唐的异常的。
“爷,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么?”小唐犹犹豫豫而道。
苏爷这才抬起头,面容有些疲惫,他的眼睛望着小唐淡淡一扫,道:“担心什么?”
“倾国公主的安危……若是,我们开战,那么作为敌国的公主,她会不会受到牵连……”小唐想说的是,大域人会不会对她不利,甚至是拿她祭旗?
苏爷默了一默,眼中闪过一些道不明的情绪,片刻之后,他才道:“不会有太大问题。”
“为什么?那可是铁尔罕啊?”小唐不由问道,这铁尔罕可不是善男信女,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就是因为是他,所以才不用担心。”苏爷道,对于这个人的了解,小唐远远不及他深刻。
当年,在一线天里,他和他打过一个照面,那个时候他看得清楚,这个显得痛苦而愤怒的男人……显然和他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让一个铁铸一般的男子,流露出那样的神色,必然是于他而言这也是一段很深刻的感情吧。
“但是……但是,我总是觉得这个人不可信,再说他虽然喜欢她,可是人的感情,总是会变的。”小唐犹犹豫豫道,他对男女之间不可捉摸的感情,有些抱怀疑态度。
“是会变,可是你要相信她……”
“相信她?”
“相信她的能力,她……自有她不凡之处,尤其是对人心的揣摩和掌控,有时候让人惊讶。”苏爷这样说着,神情有些悲伤,却也有些骄傲。
其实他想说的是,她是一个很聪明沉稳的女子,如果说以前只知道怜惜她,那么现在,他更是看得清楚,这个女人,有时候会有很可怕的爆发力。
这一年半以来,苏爷这边马不停歇,而王珍却也没有闲着。
她那边的情况与大政终究不同,他这边有根基、有盟友、手下还有一大帮人。但是她在大域那边,因为种族不同的原因,可用的人手却少的可怜,布局也不完善,可以说整个大域的谍报系统是在夹缝里求生存。
他并非想将她拉入危险之中,不过是想要增强她的力量,让她有自保的能力罢了,只要她好生生安分的呆着的就可以了,一切事情,让他来解决。
然而她没有,她选择了与他站在一处,虽然战场不同,心却相互扶持从未失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