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小旗帜。整条美食街,就属这些挂著“味”字旗帜的小摊地方最是热闹,人客络绎不绝。
在那些小摊中央的一个大摊位,摆了十来张竹桌,人客挤得水泄不通,许多人甚至没有座位,只能端著一大碗面,或蹲或站,吸哩呼噜地吃著热烫面条。
“牛贰!面不够啦!”那大摊子负责煮面的汉子,年约五、六十岁,瘦小精壮,皮肤粗糙黝黑,伸手抹去额上让滚烫热汤的蒸汽熏烘出的汗滴,再抹了抹拭手巾布,跟著快速地将袋中最后几团面扔进汤锅中,拿著一柄大杓,激昂搅动翻滚著汤锅。
随著那瘦小汉子的叫嚷,摊位另一张料理桌子上的中年男人,比起煮面汉子小了十余岁,眉毛甚细,举止娘气,一只蒜头大鼻子却和精瘦汉子十分相似,他尖声应了一声:“好!”低了低身从摊下拖出一袋面粉打开,用瓢子舀出十几斤,在桌上堆出了个面粉堆。
“牛贰哥哥,加……加料啦!”这料理桌子旁站著另一个极其高胖壮硕的大汉,年纪又比那娘气男人小上五、六岁。这汉子像一头胖壮的熊,同样有个大蒜头鼻子。
牛贰挑挑眉,伸手不停交替拿著调味瓶罐,每一瓶罐都拿捏得精准刚好,少许少许的调味粉末均匀落在那面粉塔上。
“各位客倌,加水啦!”大胖汉轰叫一声,提起一只大铁壶,那大铁壶竟有大汉肚子那么大,却见那大胖汉一点也不费力地单手拎起那大铁壶,拎起时铁壶沉淀淀地没发出半点声响,却见到壶口尖嘴不小心淌出些许水滴,竟是满满的一整壶水。
“哗——那有多重啊!”卫靖张大了口,只见那大铁壶黑沉厚实,再加上满满的水,可能要比自己加上贝小路还要重了。
“呵呵,各位官倌你们好,我是牛参……”大胖汉自我介绍了起来。
四周的客人登时爆出震天掌声和欢呼,那些正滴著汗,大口吸面的客人,也以更热烈的吸面声来对牛参表示敬意。
“倒!”牛贰嘴角一噘,突地伸手自那一尺高的面粉塔顶端,直直按入面粉塔底,再瞬间抽出,那面粉塔的顶部立时出现了个直达桌板的凹坑。
牛参提著铁壶,壶嘴低了低,壶里的水细细流出,灌入那面粉堆凹洞中。
“哼!哼哼!”牛贰不停发出尖锐的哼气鼻音,一双手在开始倾塌的面粉塔四周不停往上轻拍著,将那些塌下的面粉又拍上了塔堆。
卫靖和贝小路见这牛贰竟如此快手,本来几乎要瘫垮的面粉塔竟在牛贰快手无数的挑拍之下始终维持著塔状,不由得又是钦佩又是惊异。
随著铁壶的水不停倒下,牛贰的拍击转成了揉按,人客们这才惊觉,那塔状的面粉堆,竟不知不觉地成了一大块面团。
“停哟——”牛贰娇喝一声,牛参赶紧稍稍抬手,壶口微微地上扬,水不再流下。
牛贰猛一吸气,抓著面团扔上空中,牛贰的手更快了,凌空拍击著那大面团,只见那面团在空中有如一团水球般,柔嫩弹动著,始终离不开牛贰的双臂范围。
四周客人们看得如痴如醉,掌声欢呼声吸引了更多客人驻足围观。那水球般的大面团突然变长,原来是牛贰抓著了面团两端,一拉即刻变长,牛贰将面团拉得极开,成了蟒蛇般粗的条状面团。同时,牛贰再将将左手端的面团头递到了右手,又是一拉,一条面成了两条,两条拉出四条,四条拉出八条。
只一瞬间,原先那蟒蛇般粗的面团,竟已成了无数条细长面条。
卫靖和众人客又发出一阵欢呼,牛贰停下动作,将那密麻麻的面条重新放在桌上,取出刀切著,每一份都切得丝毫不差,还俏皮念著:“我切切切!”
“还不来,就顾著耍,出风头!”那煮面精瘦汉子喊了一声,方才最后几份面早已端出,空锅里的热汤还翻腾滚著,摊位一侧的客人也排成了长长一队。
“牛大哥哥,别骂,面就来啦!”牛参赶紧捏起著两把牛贰切出的面条,朝牛大扔去,牛大以汤杓接面,放入滚锅中。
牛大以筷子和杓子快速搅动著汤锅,翻翻腾腾,很快地将面捞起,均匀地分在好几个碗中,又倒入了香醇热汤、葱花和好几片大块牛肉。交由打杂小弟送上客人的手上。
“哗,这不吃不行啊!”卫靖和贝小路见这牛家三兄弟功夫如此高明,又闻到了那牛肉面的热汤浓郁香味,肚子都饿了,连阿喜嗅到了牛肉香,也流下了口水。
两人凑了上去,贝小路付了面钱,两人接过牛肉面。
“好烫,好烫!”卫靖哇哇叫著,端著碗吹著,只觉得附近人客又多又挤,便和贝小路退远了些,走到街边角落蹲下,挟些牛肉分给阿喜吃。
“好吃,面有嚼劲,汤真好喝,牛肉又大块,比小原村里陈老妈煮的面还要好吃许多。”陈老妈是小原村中最会做菜的大婶,时常炖煮大锅汤分给街坊邻居。卫靖大声称赞这牛家面,两人呼噜噜吃著,远远见到对面走来一大群汉子,挤进了这悬著味字旗的摊贩阵中。
“噫!是那个狗娘养的家伙——”卫靖瞪大了眼睛,只见那群汉子之中,带头那个正是和他有大过节的何闻。
“哪来的臭家伙,挡著大爷的路啦,吃这牛家臭面?那还不如去吃屎!”何闻身旁的跟班,不停推挤著聚集在这味字摊贩阵中的客人,许多客人给挤得面碗都砸落在地。
一个跟班嚣张地向那身材五短、大耳阔鼻的何闻报告:“何大哥,这两天又有几摊拔了臭旗,再过不久,这街上的臭旗子,便全清光啦,哈哈哈!”
何闻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那柄漆黑肃穆的剑,神情得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