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嗤了一声,从他褪下的衣物里拣出束腰长袍,检视一番后,正要给他罩上。
不料,他竟连声招呼也没打,便哗啦一声从水中立身上岸。
水花溅了虞瑶一脸,害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怒而起身,伸手指他,“谁允许你突然起来的!”
指尖却触到某种结实饱满的存在。
虞瑶刚抬袖拭去眼前水汽,就发现自己的手指……正不偏不倚戳在他的胸肌上。
许是被鞭子缠紧的缘故,男人本就轮廓明晰的肌肉愈发突出,使她呼吸骤停了一瞬。
虞瑶脸颊不禁烧起。
她强装镇定,缓缓抬头看他。
先前那种居高临下的优势消失无踪,她只感到男人的晦暗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继而冷冷下移到她的指尖。
虞瑶像被毒蛇咬到般缩回手,心虚扭头,“你想干什么?”
由男人身上落下的水珠,砸在泉面发出的每一道嘀嗒,都是如此令人不安。
他语声淡然,“不是你说要把我绑回去么?我跟你走便是。”
虞瑶又气又羞,扬拳示威,“你就这么光着身子走?”
负心郎也太不要脸了!
她捡起男人的长袍,毫不留情地向后扔去。
衣料砸中他发出轻响,他的语气却事不关己,“我又没手穿衣。”
虞瑶正要发作,回过神来,又懊恼地按住额头。
他被绑着,加之有赤寻封住身中灵气流动,确实没法自行穿衣。
……还得靠她!
虞瑶谨慎撇过目光,但见黑色长袍狼狈地斜挂在他身前,露出湿发垂落的左肩和被鞭子勒住的臂膀。
男人仅是嘴角轻抿,偏开视线。
简直像在同她置气。
虞瑶咬牙上前,去扶他的衣领。
他侧过身形,似在躲她,嘴上却轻描淡写道:“区区控物术便能解决之事,你又何须亲自上手。”
闻言,虞瑶指尖一顿。
灵力控物乃是入门级别的法术,哪怕天生五灵根的最低阶修士也能掌握。
然而,她虽抱着师父的大腿,在修真界混吃等死了近两百年,却并无灵根,无法积存灵气,平时全赖灵石延续寿命。
她不止使不出控物术,她根本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
虞瑶被他的话戳到痛处,又唯恐暴露弱点,索性呵斥他,“我犯得着为你这样的人浪费灵力施术吗?”
她一手揪起男人的衣领,一手绕过他的脖子,拽住他的衣襟,也不看他,万分嫌弃地将长袍转过半圈,重新罩在他肩头。
那道拂过她额角的吐息,微微一乱。
虞瑶不悦地抬眼望去,男人脸上似乎浮起不明红晕。
负心郎才刚因吐血而面色煞白,这么快就恢复了?
虞瑶狐疑地扯过他袍襟上的系带,牢牢绑好,又不耐烦地捞起他的腰带,用力束紧。
男人始终纹丝未动,唯有视线警惕追随她的手头动作,“给别人穿衣,你倒挺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