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决伸指托住额头,指尖在额心一下一下地按,看起来很是头疼,“本尊需得好好想一想,你跟小蛇都先退下。”
话音刚落,大殿正门却传入几道扑棱声,一道黑影拍着羽翼,嗖地飞入殿中。
鸦卫刚在离蛇卫一尺的地方落下地来,便见座上的魔界之主正一副烦闷模样,不由紧张地朝后退去一步。
直到晏决挪开额前那只手,朝它投来漠然目光,鸦卫才收起翅膀,压低脑袋,抖着嗓子道:“启禀尊上!边境将士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正道修士,已将人押在魔窟之中,等候您的发落。”
晏决却毫不在意道:“就这么点小事,你也来禀告本尊?我魔界从前如何处置那些擅闯边境之人,这次便也如何处置。”
鸦卫小心抬起脑袋,颈间黑羽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炸起,语气犹豫,“尊上,那两名修士提到虞姑娘的名字,口口声声说他们认识虞姑娘。”
“经过上元宗一事,修真界都不死心,竟还敢提起我师尊,又挑衅到我魔界地盘上?”晏决目光骤冷,向前一挥袍袖,不耐烦地吩咐它,“今后再有此事,不必过问本尊,直接将人砍了便是。否则,莫怪本尊砍了你的脑袋。”
鸦卫浑身的黑羽都打了个颤,两只翅膀按在冰冷地砖上,是一副跪地求饶模样,“尊上息怒!那两人似乎与虞姑娘颇有渊源,还自称来自茯苓宗。属下记得,您曾为着虞姑娘微服私访过茯苓宗,为免误伤虞姑娘的亲人朋友,这才来寻求您的旨意。”
“茯苓宗?”晏决面色一变,蓦地从宝座上起身,“他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姓隋,一个姓卜……”鸦卫话音未落,就看到晏决的身影从殿中蓦然消失,不禁急得一边跳脚,一边扑翅朝殿外飞去,“尊上,尊上您去哪!”
*
虞瑶陪着幼蛟在房间里整整呆了大半个午后,一直沉迷逗蛟,甚至忘记了饥饿的感觉,最后还是在侍女好说歹说之下,才抽出时间,用了些简单的灵膳。
即便在用膳期间,她也不忘逗弄幼蛟,一手握着小勺,一手时不时地抚过蛟背上滑软的鳍。
幼蛟实在是世上最天真的存在,虞瑶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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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端走满是空碗的小桌,没过多久,却两手空空地折返,还激动道:“姑娘,您有两位客人从修真界来看您了!”
听闻会面的地点安排在后花园,虞瑶额头猛地跳了一跳,但想要一睹那两人真容的好奇却压过一切。
她手捧幼蛟,半信半疑地跟着侍女回到后花园这个噩梦之地,一路惊魂未定地穿过花圃,便在亭台里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师伯师叔?”虞瑶大喜过望,小跑上前,在石桌旁坐下,嘘寒问暖道,“你们两位怎么大老远地跑来找我了?”
隋问山已除去帷帽,低头盯着石桌上的茶水,一手握拳抵在人中之前,撇了撇嘴,“那还不都是因为,魔尊都没经过我茯苓宗的同意,就把你拐来魔界。”
卜行云却掩口咳了一声,“师兄,说话慎重些,我们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
隋问山哼了一声,放下拳头,转而伸手去倒茶水。
虞瑶这才注意到,隋问山的脸上毫无被灵蜂蜇过的痕迹,虞瑶愣了一愣,有些惊奇地问,“掌门师伯,您的脸都康复了?”
隋问山露出一个克制的笑,语气中的得意却掩饰不住,“那是自然。枉我一直以为魔界穷山恶水,不会有什么灵丹妙药,没想到,他们这里的药童不过随手让我服了颗丹药,我便原地痊愈,能大大方方以真面目示人了。”
一道五尺身影瞬间闪过虞瑶的脑海,她的嘴角顿时有些僵硬,“您说的,大概是当世魔界医术第一人,他可是有足足五百岁,并不是什么药童……”
“五百岁?”隋问山面露惊恐之色,“怎么魔界的人都这般奇奇怪怪的,看着七八岁的人,居然与你卜师叔年纪不相上下!”
“您习惯就好了。”虞瑶毕竟是过来人,很能理解掌门师伯现在的心情。
一旁的卜行云此时目光闪烁,左右瞥了一瞥,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问她,“那晏小友……我是说,魔尊他,是真的有两百一十七岁吗?”
“我收他为徒那年,他才十二岁,算到今天……”虞瑶掐指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与他先前跟师叔您说的一样,确实年满两百一十七岁。”
她这时才想起,晏决的生辰好像就在这两个月,她怎么差点都把这件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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