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撇眼间,却看到一个人神色肃然,悄悄的接近了忙乱中的定逸,正是与左冷禅比剑前看到的那个人。
“抓住他!”林平之手指着那人叫道,衡山派中人看去时,却正是刘正风的弟子方千驹。
“他不是?”众人心生疑惑,有些不解,林平之一见,便知这人相貌定是和他们认得的某人相同,便又叫道:“假的!”
这时这些人才悟道,世上易容之术达到极致时,确实是能妆扮到和某人一模一样,且林平之此时在他们心中,也已是既重要,又亲切,便不再疑。可是这一迟疑间,那“方千驹”已经直冲出去,再也截不住了。
同时,在恒山,泰山两派中,也各有人仓惶而逃。林平之心道,若你们不跑,我还真看不出你们来,终究还是作贼心虚啊。
但敌人虽逃了,已经中招的人,却还是无可挽救。过不多时,曲洋渐渐复苏过来,包括刘正风在内的诸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忽然定逸恨恨的道:“想不到左盟主竟如此狠毒,当面赢不了,却背地里使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哪里还有一派掌门的风度!”
啊?怎么她竟是这么以为的?可已经有不少人纷纷附和了,泰山派的天门道人说道:“以前我还一直心存疑虑,只当左盟主顾及身份,总不能太过凶残狠毒,所以我过去作事有些昏悖,让诸位见笑了,今日多承林公子教诲,才知过往的不是,自今以后,当与诸君同进退,再无二心。”
哼,又一个“再无二心”,好像他说过不止一遍了,可至少现在也将就算是正式的了吧,随之莫大先生也表态道他以前胆小畏惧,不敢出头,实是大错,自此当悔改。
天呢,怎么个个想也不想就当成是左冷禅作的了,但细想一下,这么以为却是再自然不过了,他今日上门来找碴未成,结果前脚刚走,接着这儿便出事,虽然事情有些蹊跷,但当作是他却是很自然的思路。退一步说,如果林平之自己没有亲身经历了那么多事,单凭旁观的话,只怕多少也会怀疑到他。
好笑的是,林平之先前想要拉拢的联盟,现在竟意想不到的建成了,除了不知何时悄悄溜走的岳不群和华山派,五岳之中三派的人都已在此,定逸虽然不是掌门,但也是举足轻重的。可是偏偏林平之自己,却竟已悄悄的走到了另一面,相比之下,纵然凶残,但却雄才大略的左冷禅,却更像是他真正的朋友。
只是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在作什么?在莆山村的时候,想来他们是想要抢夺辟邪剑谱,但现在还是吗?就算他们知道自己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但现在这行为却并非仅仅是为了剑谱啊。
也许这是在下棋,整个天下的一局棋,今日里左冷禅当众退让,折了手下,更重要的是损了威风,但正如他所说的,这其实是个转折的契机,可以借此整顿门派,鉴别忠奸,再加他本来走的便是豪侠的路线,在此建立了遵守信诺的形像,对他日后也要大有好处。
但现在的结果,只怕连左冷禅自己的亲信,都不会相信不是他干的,这对左冷禅唯一的好处,便是他的手下心理上会觉得这次在衡阳没吃亏,仅此而已,甚至连这个好处都是假的,因为这会让部下对他的人品产生怀疑,信任与忠诚也要下降,再加让他在武林中名誉扫地;五岳剑派中其他派别也一举对他深恶痛绝,日后收罗部下也要困难的多,简直一塌糊涂。
那我呢?对林平之来说,这一下子便让他夹在左冷禅和其他派之间,难以自处。再说了,如果不是自己今天对左冷禅认识的太深,再加又认出了对方的人,也不是不可能还会怀疑到是嵩山派作的。
这一下所有人都是一败涂地,只有这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却早已在这个世界根基深厚的家伙得益,好狠毒的计啊!
但无论如何,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想作什么?也和左冷禅一样,只是想要征服天下吗?不知道,现在只能大致确认一点,这些人是他的敌人,而且非常危险。
当天夜里,刘正风众弟子亲人已在为他办理丧事,金盆洗手到最后却成了葬礼,但这和前世已经差别很大了,毕竟还有很多人活下来办这个丧事,不似前世,
最后除了官府的差役,来一车一车的收尸之外,连同门和朋友,都散的干干净净。
“师傅。”忽然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
当又听到这句称呼的时候,林平之恍惚间还当是田伯光又回来了,可一眼看去时,却是十几个年纪都不是很大的男男女女,他隐约记得,这些人似乎是刘正风的儿女弟子。
“你是二哥的儿子?还有你,你好像是二哥的徒弟,是不是?”
一个比曲非烟大了不多少的男孩道:“是的,我叫刘芹。”,另一人道:“在下是师傅的弟子米为义。”
“可你们也不需要这样称呼我,我和他结拜兄弟,其实有些荒唐了,我年纪本来不大,你们又何必如此?”
米为义道:“不,我们不只是这么称呼你而已,我们是真的要拜你为师了。这是师傅生前的吩咐。”
什么?刘正风是这么吩咐的,林平之有些疑惑,但看他们很认真的样子,全无玩笑的意思,这种事也不可能玩笑。罢了,已经收了一个比自己大了上十岁,武功地位还胜过他们的人了,又何必在乎多几个人。
“爹爹昨夜里是这么吩咐的,如果他死了,亲友门人被杀,形势又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