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林天雨,求见左盟主。”林平之再不多想,放声一喊,纵马直冲,他力量虚弱之下的这一叫,声音虽响,却本不甚浑厚,比之普通镖师走镖时的喊号,也差了一点,但这一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去时,嵩山派的内家高手听来,却仍很清晰。
转眼间,路边已跳出两人,一人使一根长杆直挑向小雪龙的马腿,另一人使的却是根九节鞭,直飘向林平之,小雪龙拼命一跳,勉强躲开了那根长杆,但攻向林平之的九节鞭,却是再也无法闪开了,何况就算闪开了这一击,前面还有几个敌人呢。
眼看着那九节鞭就要绕到林平之身上,忽然间,九节鞭一下子停在空中,再不移动,这又不像是撞到了什么,因为鞭并不弹回,倒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抓住了一般。这敌人大惊之下回手一抽,竟然没有抽的动,赶紧又加把劲,才听得一阵很脆很硬的噼啪之声,九节鞭扯了回来,空中却像下雪般掉下些东西。
却原来这鞭飞到中途,周围的空气忽尔冻结凝固,将一根长鞭也固定到了空中,若非出手之人离的尚远,冻的也并不够紧,他这条鞭哪里还能抽的回。这时见到这场面,来袭之人个个互相使了个眼色,随之悄然离开,转眼间一个也不剩了。
林平之这才忽觉有些放松,望着那十余丈外匆匆赶来的身影笑道:“左盟主好神的寒冰真气功夫!”
左冷禅一见到他,脸上竟然有着和林平之一样的表情,也是一样放松的笑道:“太好了,你没有误会我,这我就放心了。”
“误会?误会什么?”林平之一愣,但过了几秒,他自己已经想明白了:“是了,在刘正风那儿发生的事,你必已知道了,衡阳城中岂能没有你的眼线。”
林平之已经想到左冷禅想到的事情了,衡阳发生那些事,左冷禅既已知道,自然要担心林平之是不是会怀疑到他,可现在林平之却来求见,倘他还对此事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又怎会这般夜来相见,何况还是遇敌求助。
“很好,很好。”左冷禅还在道着好字,林平之奇道:“又有什么事好,是因为我反应很快?”
“不,恰恰相反,是因为你这次反应慢了点。”左冷禅道。
慢了点?林平之忽然明白,若自己是因遇敌迫不得已;只好作个赌博来求他,而实际上心中仍有隔鬲,那么自己的思路自然很容易带到这类问题上去,那么只怕一下子就会明白左冷禅第一句话的意思,但现在自己在这方面反应迟钝了,说明自己心中很自然的已经当他是朋友,所以原本是没有这方面思路的。
林平之不禁又叹道:“果然是雄才大略的左盟主,想问题的水平是真高啊。”
左冷禅道:“你也一样,若不是因为你的才能,你当我会那么看重你吗,只凭武功?虽然你武功是有些特别。”
“好了,好了,不用多说废话了,你这儿有什么疗伤的好药,和大补的滋养品,我现在可不太舒服。”
可正说着时,却已见钟镇和几个嵩山弟子各持着医药和各种用具而来,同来的还有两个人,看来却似是医生。
“你刚才来援助我之前,已经在吩咐了?”林平之悟道。
“我习武一生,还能连这点经验也没有?听你刚才那声喊,我也知你的状况了,就是先没想到事情那般紧急,出手稍慢一点,你倒差点被人打死。”
嵩山派本来不像恒山派那般,有治病救人的专长,但左冷禅以霸者之姿经营多年,收罗天下人才,其中却不乏擅长医术之人,此时给林平之的照顾,亦不在定逸之下。
第二天,襄阳城中的客栈。
左冷禅问道:“昨夜那些是什么敌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些人?我也想不出世上哪派有这么几个高手。”
是了,这问题恐怕才是他最想问的,只是夜里一见面时顾及林平之状况不佳,却不忍多说。一时间心中实不知是何滋味,到了这个世界,最为意气相投的,却是这个原先凭记忆判断时最为不齿的人。
“他们属于一个你从不知道,世上也从未有人听说过的门派,衡阳那些事,就是他们作的,我不知为何,这些家伙却是我的对头,好像老是想要捉到我。”
“难不成是大内高手?朝廷中人?”左冷禅沉吟着,确实,从他的角度来分析,也只有这个最为合理。
“不像,他们,他们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就像?就像。。。。。。”就像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林平之心中这么想,但这话怎么能说的清。
“好的,我知道了,世上真会有这样的门派吗?看他们武功驳杂不纯,倒像是少林派中人,只是我想不出来会是谁,难不成少林派暗中竟悄悄培养了这许多高手,那可是我失算了。”
“绝对不是少林,我说了,他们有种和别人不一样之处,不是这个。。。。。。这个国家长大的人。”
“域外胡人?那也可能。”左冷禅却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又问道:“他们有多强,高手是不是就是我夜来看到的那几个?”
林平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见到的,可能只是几个侦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