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那个世界’吗?”
林平之一身冷汗的看着曲非烟,不知她还会想到些什么,忽然只见这小丫头兴奋的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啊?你知道什么了?难不成你猜到我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是现代人?然后就听曲非烟大笑着说:“你还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的那个世界,一定是在那儿。”
说着曲非烟手朝上指了指天空道:“西游记中说的神仙的世界一定是真的有的,天上的世界一定比凡间大了好几倍,你也是神仙,时不时踩着云飘啊飘啊,没事时看看武侠小说,这些小说一定是别的神仙写的,对不对,神仙们天天光吃饭没事干,就拿我们这些武林中人写小说,对不对。”
林平之只好一个劲的点着头哼着对,对,对,这一阵只说的林平之冷汗淋漓,一句话都没敢多说。虽然曲非烟没猜到实情,但林平之还是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思路好敏捷,好清晰啊。至于真情,在这世界长大的人,就是智商再高一百倍也不可能想的到,曲非烟想的,已经非常接近了。
“以后哥哥恢复了神位,可以带非非到天上去吗?”曲非烟抱着林平之的脖子祈求道,可这该怎么回答呢。
“说啊,要不要带我去嘛?”曲还烟还在问着时,忽听得两张桌子外一个人道:“二位不要着急,弟子正打算带两位去呢。”
啊?这话却把两个人都说愣了,曲非烟一转头,看向来人,这什么意思?你要杀了我,让我的鬼魂飘到天上去吗。
林平之却听出这口音有些耳熟,一眼看去时,却见一个蜡黄脸色的老头儿,这人的身形,气质也让他有些点熟悉的感觉,好像他叫什么名字都会脱口而出,这一定是什么故人,可就是想不起来。
会是谁呢?心中既有思索,便没立刻开口,曲非烟却警觉的道:“你什么意思?要带我们去干嘛?”
“别误会,别误会。”那老头急道,说着压低声音说:“是掌门要我在此与两位相见的,我说带你们去,是去见你们两位想要拿来交换的货物。”
交换的货物自然是指用来换田伯光的那个人质了,这原是来接头的人。忽然想起这人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熟悉了,他不是劳德诺吗,只不过易容了而已,难怪会熟悉。他现在这张脸易容的水平,可比在福州时的岳灵珊高明的太多了,林平之一眼都没看的出来。
几乎想要脱口说破,但立时想到,这样并不明智,一旦说明了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底细,倘他事后跟左冷禅一说,怕却不会引起疑心,虽然这个危险并不大,也还是不要作怪的好。
所以便问道:“你是嵩山弟子,还是哥哥网罗的武林豪杰,为什么要易容相见?”
“林师叔好眼力,竟然看的出弟子是易容改扮,在下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劳德诺答道,他却不知林平之其实是先认出了他是谁,然后才发现他是易容的。
林平之故作惊讶道:“华山派劳德诺?那个比大师兄年纪大了一辈的老二,不瞒你说,我还真听说过你,可是,这怎么可能,虽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什么的,那也不过骗外人的鬼话,何况就算是真的,毕竟也不是同门同派,这么机密之事,怎会是你来此见我?”
劳德诺想了想之后便又道:“师傅本也说了,林师叔不是外人,那便不隐瞒了,在下本是师傅派遣了潜伏入华山派的,只是最近出了点意外,事情扑塑迷离,难以决策,师傅只好叫我暂时不要回到华山,这其中的曲折,一时也难以跟林师叔尽述了。”
也不用他说,林平之能不清楚吗,本来就是他经历的事啊,只是心中微觉有什么不妥,可一时也想不清,思路便又带回到这绑架上。
“我明白了,你现在还是华山派弟子,虽然有段时间没回去,武林中各派又不清楚详情,这件事是对付少林,牵涉重大,万一败露,你便一口咬定,全是华山派的事,跟哥哥无关,而且事后哥哥还可以此为由,压华山派屈服,甚至以此为借口,替换华山派掌门,真的是好算计,事事都要想到万全。”
劳德诺立时答道:“果然便是如此,师叔真是高明。”
让这个那么老的人叫自己师叔?何况他以前教过自己两门功夫,也算对自己有过好处的,不论他人品如何,自己也不可对他无礼,林平之笑道:“德诺兄,算了,你年纪一大把了,我还是年青人,让你叫我师叔,我怎么都觉得不妥,你我以姓名相称吧。”
两人互相谦逊了几句,劳德诺也不好推辞,便道:“多谢了,天雨兄。”
然后道:“天雨兄所要的货,就在这酒店外隔三条街的一座普通人家的地窖里,二位跟我来吧。”
一五零章少林寺的人质(中)
那果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家,普普通通的瓦屋,普普通通的厨房,普普通通的灶台,灶台打开,下面还有条普普通通的地道。
曲非烟见这地道建的好玩,便急着想要直钻进去;林平之赶紧伸手拦住她:“别那么急!”
“怎么啦,这不是朋友建的吗,难道还担心下面有机关?”曲非烟笑道,劳德诺赶紧答道:“怎么可能呢,这不过闹市之中一个小地窖,挖起来都不容易,机关陷阱那也不是容易造的。”
林平之叹口气道:“我只是想问问,我们是不是也要易容,毕竟我们的货可能是要活着交的。”
“呃,我没想到。”曲非烟耸耸肩。
结果林平之扮作一个落魄的书生,曲非烟却扮作他的书僮。事情说来有些可笑,当初脸上不小心伤到,本以为自此开始不需要易容了。可转眼之间,“林天雨”这个名字,又成了一个不可轻易抛弃的身份,却仍得再改扮,而脸上这道疤还得修饰,那也很费工夫,毕竟你不能扮作个和自己一样脸上有伤的人。
地窖之中却不像想像中的昏暗狭小气闷,虽然地方确实不大,但却灯火通明,还有微风阵阵,比大街上还清凉,也不知是怎么造的,才有这种效果。
一眼见到他的“货物”时,却觉这人和左冷禅形容的不大一样,尽管林平之等人下来时,他就被蒙上了眼睛,脸都看的不全,林平之也看的出此人的气质。
说“老”是不错,他确实上了年纪,身体也很弱,这也不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酒色”掏空的。但无论如何,这个人绝不“昏”,性格也绝不“弱”,他和林平之在衡阳见到的那个家伙,绝对不是一类人。
曲非烟想到的却是另一回事,她有些好奇的问:“他不是蒙着眼吗?为什么我们还要易容?”
“别多说,有备无患,双重保险总是好的。”林平之低声训斥道,然后便问道:“听说阁下是前内阁首铺大臣,叫作高拱的,是不是?”
高拱答道:“不错,正是老夫,各位侠士不是知道吗?又何必再问。”
这回答的声音平淡自然,既没愤怒,也没恐惧,就像是普通人在普普通通的谈着闲话,但却有种从容镇定的气度,和那种自然而然的威严,虽然他现在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你不怕我们杀了你吗?”林平之悄悄的握剑,声音开始转为冷戾,同时他已在使出武功了,当然了,这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试试看这个人会如何反应,是不是吓的屁滚尿流,神经失常。
“我当然怕,可怕又无用,各位既然没杀我,而是擒了我在此,是不是我对各位还有些用处,想来不会急着杀我吧。”高拱依然平淡的答道,虽然声音和手脚都微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