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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水缸的周围找了一下，很快就发现那水缸的四周有四个拉环，要来两根绳子拴在上面，又找来一根闲置的粗木梁，七…八个人一齐用力，很快就将那水缸抬了出去。

我们没有在屋子里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将那水缸抬到了院子里。到了院子中央，九爷直接将那水缸的封皮撕了下去。那比锅盖还大的一张皮子早跟那水缸长在一起了，弄下来的时候还留下了厚厚的一层油渍。

有几个汉子走过去在那皮子上面看了看，大家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很多人说那是一张刮了毛的猪皮，也有人说那是绷鼓用的熟牛皮，几个人的观点不太一致，那楚大爷却一脸惊诧地对众人说：“啥子猪皮？这分明就是人皮筒子嘛！你看，这是好多层叠在一起的！”

楚大爷说着，用个小木棍将那皮子翻开，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这皮子果然不只一层。

因为做得严密，时间又长，那一张张人皮已经粘合得相当紧密了，可那边缘处长短不一的碎皮结构还是不难分辨的。

“天。。。。。。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这不是变态么。。。。。。”徐主任说着，捂着嘴巴一皱眉，再看那皮子上面寄生着的红色丝线依然没有断开。那些东西，跟蚯蚓似的不断扭动着，一直蔓延到了那口水缸里。

我们走过去，发现那水缸里还有半下污水，说是污水，那是因为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它，那里头的东西，应该不是水，上半截有点发黄，漂在表面，应该是一种油脂。下半截全是暗红色的东西，从那里面撒发出来的恶臭来看，八成是血。

那皮子上的红色丝线，透过人皮一直钻进水缸里，因为数量众多，当时就给人一种挂面放在锅子里的错觉，可能是抬出来的时候有了一些波动，本来黄红分明的两层液体有些混淆了，尤其是那些红色的虫子这么一搅合，里面更是凌乱许多。

九爷看了一下，并且停留，随后拿着一个喂猪的火铲伸进去往水缸的边缘轻轻一挤立刻掀起一堆骨骸来。那些骨头被红色的液体浸泡着，既不是身体里的粉红色，也不是尸体上的灰褐色，那是一种略微发红的淡紫色，很唐突，很妖异。而且，一些没有完全化开的筋肉仍然挂在上面，正被那些红色的虫子紧紧地缠绕着。

小胖有点恶心那红色的虫子，当即带上手套要将那红色的丝线从水缸里拔出来，可用力往上一拉，众人全都傻眼了。一大团的红色线虫的尽头，竟然连接着好大一群黑色甲虫！

那甲虫和一种名为“球马陆”的虫子很像，具体样貌可以参考《狄仁杰之通天帝国》里面的“赤焰金龟”，它们缩在一起，有鱼丸那么大，黑色的一道道甲壳排列在周身上下，像是涂了油脂一样锃光瓦亮的。而那红色的犹如蚯蚓的一条条红线正是那些虫子的尾巴。

“我的天。。。。。。”密密麻麻一大堆，就这样被小胖从那水缸里揪了出来，第一眼望去，有轻度密集恐惧症的我立即起了满满一层的鸡皮疙瘩。小胖见了，也很恶心，慌忙要将那些东西扔回去却没想金九爷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别动，把它给我。”九爷说完，攥着那东西在那水缸的边缘敲了两下，将那丝线缠绕着的尸骨敲下去，又用绳子将那些虫子捆成一把。这下子，也把那些虫子吵醒了，那些虫子一动，立即传出了沙沙沙的怪响声，不过，九爷对虫子不敏感，拎着那些扭动的家伙就跟拎着一捆大葱似的。

“你们把这水缸抬着，跟我走。”九爷说着，摆摆手走在前面，我们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赶紧抬着那水缸跟了上去。

出了村子，走了能有两公里，那些村民相互帮衬着也没将那水缸落下。登上一处没长满青草的山坡，九爷四下看了看又让人在那里挖了一个大坑。

山坡上都是石头，这大坑挖的有些费力。好在人手多，没有多久也就完事儿了。等我们完工，九爷将那看热闹的和帮忙的一并打发走了，只剩下小胖，我，徐主任和楚大爷留在原地。

九爷让我们将那水缸连同里面的液体和尸骨一并推在坑洞里，那厚厚的油脂和血浆如瀑布一般坠入土坑，随后是骨头，筋肉，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沉淀物，等一切都下去，我们就将那土坑填了，填满之后又将那水缸扣在临时弄出来的坟头之上。

九爷看了看，抡起镐头将那水缸砸烂，又将那裹着一层人皮的一堆甲虫拿了过来。

第119章　雷法

我们在那“坟”前堆点枯树枝，再打着火，等火光烧得旺盛又将那些不应该有的东西一并扔了过去。

很快那厚厚的一层人皮就随着噼噼啪啪的爆裂声灼烧起来，那密密麻麻的甲虫也扭动着身子化为灰烬。

在焚烧这些东西的时候，有一种灼烧蛋白质的焦臭味道，和那些血浆相比，不算浓烈，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楚大爷，来上两柱香吧。”等小胖做了一个简易的“墓碑”之后，九爷点燃了几只香烛，楚大爷闻言，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接过那一把檀香立即跪在地上连磕头带祷告地哭诉了老半天这才完事儿。

看他那风烛残年的样子，有些不忍，放九爷和他们在那里料理后事，我跟小胖跑到一边的山坡上点了两颗烟休息一会儿。

坐在青草弥漫的山坡上，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祥和，一排排的高粱玉米在微风拂动之下沙沙作响，让我倍感亲切。小胖半躺半卧地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颗毛毛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金九爷、徐主任还有那楚大爷一齐走了过来，两个人不像刚开始那么拘束了，有说有笑看起来很轻松。

“搞定了？”歪着身子瞅瞅他们，小胖问道。

“那当然。”九爷说着，一甩手将那铁锹扔了过来。小胖反应神速，一把就抓住了。这时候我也扑了扑了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五个人提着一应物品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走下山。一路之上听到的，尽是楚大爷那千恩万谢的话。回到楚大爷的小院，外面已经围了好大一群看热闹的，那些人看我们的眼光都不一样了，相比刚才倒是和蔼了不少。

徐主任见一切做的妥当了，要给我们算钱，九爷摆摆手没有收，直接跳上了车。

我们都明白他的意思，婉言谢绝了他们的邀请准备走了，这时候，那心怀感激的楚大爷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手拉车门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走。九爷说自己还有事，就不多做停留了。那大爷说这怎么行，不管怎么样也得吃完饭再走，刚刚借了两只公鸡来说什么也不能lang费吧。

九爷见这事情实在推脱不过，也就答应下来了，和徐主任一起将那推倒了的墙壁重新搭起又叫我和小胖去镇上买点东西过来。我知道，他是怕晚上的东西不够吃，也不想这老两口太多负担。毕竟这老两口的日子过得不富裕。

我俩答应一声就开车走了，在小镇里买了几瓶好酒，又买了些糕点礼品什么的。这一算，一下就花了两千多。小胖有点奇怪，说自己人吃饭买这干啥？我说这些是给隔壁那陈老爷子买的，到时候找他要钱。小胖一听，哦了一声也没再问，跳下车买了一箱啤酒又弄了好多蔬菜熟食什么的，看那左一包右一包都是些吃的，我还真有些好笑，看这胖贼长得大大咧咧的，没成想还是个心灵手巧的资深吃货。

回来的时候，我把事情跟九爷说了，九爷点点头很是满意，他没有亲自过去，而是委托我将那些礼物带给陈师叔，这种事情我常常干，答应一声便手提肩扛地过去了。

我有一些话想要问问陈老爷子，九爷应该是知道的。

陈老爷子的大门没有锁，敞开了的院子显得很宽敞，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很快就见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厕所走了出来。

“干啥？”上下打量我一下，那女人问。

“您好，九爷让我给陈老爷子送来的！”我说着，一提手里的东西赔笑道。

“哦。。。。。。那，进来吧！”女人说着，一摆手让我进去，随后朝着里面喊了起来：“爸，有人给你送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