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睨她,“你还能?把围巾拆一半了?”
“这样不就行了?”虞笙边说边将围巾尾端缠上?孟棠的脖颈,自己用另一头缠住,两个人看着像连体婴。
孟棠拧紧眉说好蠢,但也没?解下?。
虞笙笑了声,现在的氛围和那晚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忍不住又想起三年前孟棠来柏林找她,她们之间?剑拔弩张的状态——互相埋怨,互相指责。
为了同?一个人,恨不得死?死?箍住对方的脸颊,把最难听的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喂进那张冷冰冰的嘴里。
至于为什么要相互责怪?
只有一个原因:把错都归咎到别?人身上?,就会让自己轻松很多。
简单又残忍地戳穿了鲜血淋漓的现实,而这也是利己主义?者最擅长从罪恶中脱身的重要手段。
迟来懊恼再次向?她席卷而来,她的肩膀迅速向?内收紧,颤抖幅度异常明显。
孟棠第一时间?注意到,以为她是冷,提出找个温暖的地方坐坐。
附近只有一家肯德基,店里人不多,角落的位置全是空的。
孟棠找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入座后要了两杯热饮,请取餐那处的屏幕上?很快亮起她们的号码。
虞笙的位置更方便,赶在孟棠有所行动?前,她先起身,将热饮拿来,吸了口后开始用吸管晃里面的珍珠,过了会,她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出我在下?意识地模仿橙子的言行举止?”
孟棠没?料到她会以这样一个问题切入正题,嗓音迟疑了几秒,“从你提议成立情感咨询工作室、结束第一个委托后。”
喉咙卡得生疼,她不自觉放慢了呼吸节奏,“你每次的结案成词,都太?像又澄会说的了。”
虞笙怔了两秒,若非孟棠现在点出,以自己投入的劲头,或许这辈子都意识不到这点。
又过了两秒,孟棠发现她的愣神,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将她游离的思绪拉拢回来,“我不喜欢你这样。”
虞笙想说什么忍住了。
孟棠的话也在嘴边滚了几遍,再次开口时的嗓音沉到让人心悸胸闷,“你是你,她是她……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同?样你也是。”
“我知?道的。”虞笙低低附和了句。
“你不需要去模仿她、成为她,更多自愿在叩抠君羊武二四旧零八一久尔刻意要求自己变成一个善良又温柔的人,我认识虞笙的时候、跟她做朋友的时候,她是个利己主义?者,随性洒脱又恣意,有些时候确实自私到了不管别?人死?活的地步,但更多时候,对待她在乎的人,她会很用心,这就是她最大的人格魅力,也是我当初愿意和她做朋友的最重要原因。”
“当然如?果又澄的善良、极高的共情能?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你灵魂的一部分,不是你停止模仿就能?剔除的,那就顺其?自然,接受这样崭新?的自己吧。”
听孟棠说到这,虞笙自己突然又不确定了。
她天生缺乏同?理心,也可能?是五岁时候,虞宏彬和叶尔澜出于自以为是的爱,不顾她本人的诉求,将她交给外公外婆养育后,她就杀死?了灵魂里温柔敏感的那部分。
到底是她在模仿的过程与苏又澄重合,还是苏又澄唤醒了她消失已久的善良与同?理心?
这个问题或许这辈子都无解了。
孟棠打断她的思绪:“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希望你能?改变。”
“什么?”
“试着让自己接受活着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
虞笙还是不懂。
孟棠把话摊开得更彻底,反问道:“你当初在想让又澄感到活着真是太?好了的时候,自己又有没?有一天感到活着真好?我想不会有的。”
她不疾不徐地接上?:“因为你和我们一样,一点都不热爱生活,只是在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