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黏土?”沈墨莲目光晦暗,继续问。
“当然不是啊,还有潮湿腐烂,不通风的密道味道,茶楼的距离,以及如今城东正成熟的莲藕上的荷叶味道。”
“而且……”
祝南枝双手撑在他胸前,蹙眉控诉:“侯爷不觉得让队友自己来猜出你在做什么,不太礼貌吗?”
“明明从前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练兵这种杀头的大罪……
万一哪天败露,祝南枝就算是死,也不想自己不明不白的死。
她起码要知道沈墨莲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否则自己队友的意义何在?
思及此,祝南枝眯着眼质问沈墨莲:“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你也知道此事凶险,没必要多牵连一人。”
沈墨莲无奈的解释:“此事无人再知,你知道后除了担忧也改变不了什么。”
祝南枝自然知道练兵即起,不能轻易叫停。
她心生感动,对沈墨莲的解释还算满意,点了点头有些泄气地说:
“那侯爷既然知道练兵危险,为什么还要帮大皇子练兵?”
还是在京城附近这种绝对罪无可恕的重地。
她感动之后升起惊悚,对沈墨莲直白说:“就像是民间传闻三王爷温润儒雅不可信一样,我原本也并不相信大皇子那些忠厚沉稳的说辞。”
但有心理准备,和亲眼看到大皇子居然在背后筹谋这种逆反的大罪心境完全不同。
祝南枝冷声摇头道:“大皇子敢在皇城脚下公然练兵,可见同样是狼子野心,不易掌控。”
“侯爷若是想要以大皇子来制衡对付三王爷的话,那么妾身以为并不可取,大皇子同样权势地位野心在手,此举无疑驱虎吞狼,不是长久之道。”
日子久了,替大皇子在京城练兵的沈墨莲,同样有可能被大皇子所忌惮。
投靠过于手段强硬之人同样并非良策。
“无碍。”
对于祝南枝的担忧,沈墨莲欣慰之余,勾唇自信道:“驱虎吞狼的确不可取,但若虎的利爪獠牙,在自己手中呢?”
他神色从最初的冰冷中恢复挑逗,一双手搭在祝南枝腰间不曾落下,抬眼蛊惑祝南枝:“我不会替别人养野心。”
“你的意思……”祝南枝一惊。
她按住沈墨莲的手,惊魂未定的无声向他确认,见到沈墨莲眼底的笃定之色后彻底反应过来。
那些兵马居然……全部都是沈墨莲自己所掌控!
就连大皇子也只是他明面上的幌子罢了,与其说是沈墨莲投靠大皇子,不如说是大皇子被沈墨莲利用,他在背后驱使大皇子为自己解决裴知渊!
这是何等的气魄和手腕。
祝南枝惊恐地冷静下来,试探问道:“侯爷,我能去看看吗。”
他不答,但反手扣住祝南枝的手,戏谑地暗示:“城东遥远,往返不易,小娘子的……路费?”
她了然,不服输地握住沈墨莲手腕,主动将腰肢放在他掌心,指尖挑开他还带着潮湿气味的衣袍。
昏沉间,祝南枝恍惚间对上沈墨莲暗沉的目光,伸手抱住他的同时意识到。
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分明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次所谓的“自己发现”,不过是沈墨莲对她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