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ldo;他拿兔子与白柃换玉佩,事后却将玉佩归还,说因为玉太珍贵,他不该收。那玉成色虽好,却是凡品,谈不上珍贵二字,但坠子上的凤凰螺珍珠乃贡品,实非等闲人能够认得。刘寅虽贵为淮安太守,为人却节俭,府上应当不会有人能一眼看出凤凰螺珍珠的可贵。你这些年住在刘寅府上,想来是你认出这珠子,才令他过来归还,何况……&rdo;
他说着一顿,唇角又浮起一枚浅笑,&ldo;能想出折一枝春光以作回礼的,大约只有你了。&rdo;
是了,竟是我疏忽了,既然我能通过一枚凤凰螺珍珠认出桓公主,于闲止自然也能借此认出辨出珍珠的我。
于闲止叹了一声道:&ldo;不知是否因为跟在你身边长大的缘故,我方才见那刘府的小公子,竟觉得他的眉眼有些像你。&rdo;
我不知说什么好。
方至此时,我才意识到,他看过玉佩后,望向阿南那抹温柔得令人心惊的笑,不是因为认出了阿南,而是因为认出了让阿南来归还玉佩的我。
诚如他此刻看着我,眼底的浮光与雨色。
突然一下子,我的心就软了。
我本该要问他为何要将那桓公主带在身边,为何她来踏青他会亲自来接她,他说过绝不负我此生只我一人他都忘了吗?
可我眼下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我与他分别三年,没有一日是不想他的,此刻与他再相见,哪怕要靠粉饰太平,享一刻与他重逢的欢愉也好。
我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卑微,可又觉得这一刻卑微亦是为了自己,藏在心里,谁都看不见,有什么要紧。
雨声淅淅沥沥。
于闲止帮我将颊边的发拂去耳后,又唤我:&ldo;阿碧。&rdo;
我轻轻&ldo;嗯&rdo;一声。
他问:&ldo;你可是在怪我,为何来了淮安这么久,却不来看你?&rdo;
我没答话,原来竟被他看出来了。
他又问:&ldo;你可是,在怪我,为何将白柃带在……&rdo;
&ldo;那你为何不来看我?&rdo;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他。
我不想提桓昭永,至少此时此刻,我不想提。
他似愣了愣,正要开口,忽闻山间一阵脚步声。
阿南穿着蓑衣,抱着鱼篓子,自雨里遥遥跑来,一面向我招手一面喊:&ldo;娘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