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不辞辛苦前来作客,应该不只是为了来寒舍看一看,要送点昂贵的东西给商墨充充门面,往后也不必被别人笑话这么简单吧?”商墨笑眯眯地说着,漂亮的眼眸闪烁灵动,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商府上下的人都被魔门怎么处理了。
听到商墨的话,明祁寒微微一愣,然后竟然双肩抖动着,好半会,终于毫不掩饰地朗声大笑,真真是鬼灵精啊,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敲他一笔。
“既然商姑娘这么说了,本尊不送些厚礼,好像也说不过去?”明祁寒挑了挑眉,也说得煞有其事:“不错,本尊今日要你亲自来见,的确是有份厚礼要送。”
“哦?”一听到厚礼,商墨的眼睛当即一亮。
明祁寒似笑非笑地眯了眯幽眸,他今日要见商墨,自然是知道她的伤应该已无大碍,她已从百里无敌那获得了万寿无疆的上阕,那么只剩下最后一阕在他手中,这个秘密她迟早会知道,与其如此,不如由他亲自告诉她。
他记得在她还小的时候,他曾问她,一定要插手楚宗的事吗,那时他希望她的回答是否定的,但很可惜,她坚定地看着他,告诉他“岩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是宿命,我会坚定地走下去”。他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他明祁寒就是魔门邪尊,而那半阙在他手中,他不会拱手相让,她也不会放任不管,他们必然会处于敌对的位置,然后总有一方会妥协。
“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如何,商墨?”明祁寒稍稍坐正了身子。
“邪尊什么时候也改行从商了?说吧,你想要交易什么。”商墨忽然警惕了起来,双眸微敛,似乎在琢磨着这个男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主子!”见明祁寒这么说,他身旁一直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的红衣女子忽然面色一变,竟然直直地跪了下来,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膝盖就这么砸到了地上,该有多疼,魔琴低垂着头:“主子三思。”
商墨默不作声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更是好奇邪尊究竟要与她谈何笔交易,为何会让魔琴如此紧张。
明祁寒却是眸光一沉,仅是一瞬间,仿佛就可以将空气冻结一般冷凝威严,他还没开口说话,魔琴就已经整个人一怔,但墨琴毕竟见识与气魄不同常人,她虽被自家主子那一瞬的冷厉震慑到,但却只是咬了咬牙,并未有退一步的意思:“请主子三思。”
气氛忽然诡异地冷沉了下来,乐声依旧,仿佛不受任何影响,那个戴着青云图腾面具的男人却只是沉默地坐着,双眸微敛,既未责罚她,也未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意思。
商墨微微挑眉,有些不明所以,这些魔门的家伙在卖什么关子?
“主子!”明祁寒没有开口,魔琴有些不解地抬起头,但很快,她的眸光一变,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春水妩媚的明眸忽然一凝,冷冽杀机尽现,就在此时,商墨并未料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她在与邪尊谈话,不曾得罪过他身边的人,但这个魔琴却是不由分说地便抱琴凌厉一抚,内劲透过琴音像一把利刃一般朝商墨劈去。
商墨顿时皱起眉来,魔音既然是邪尊座下之人,内劲武功自然行业不会低,但在她商墨面前却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根本不是商墨的对手,以魔琴这样聪明的人,不会那么不知死活地尽全力朝商墨攻击过去,只因若是如此,她必须保证能一招使商墨毙命,否则只要商墨躲过她第一招,轮到商墨出手时,魔琴必死无疑。
商墨眸光一凝,亦泛起浓烈的冷意,顷刻间之内,各种想法迅速地在商墨心中走过,她素白的袖摆在空中凌厉拂过,暗香盈袖。
“商墨。”明祁寒只是简单地唤了声商墨的名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商墨幽幽勾起唇角,她今天就卖他邪尊一个面子,稍稍费了点尽以柔克刚彻底将魔琴的攻势化为虚无,却并未发起反击,魔琴一招已尽全力,自然无法继续再出招,只是纵使知道是以卵击石,知道自己贸然朝商墨出手,很有可能落得一个死亡的下场,但这是她的职责,是她认为自己该做的事,若不这么做,她即便是活着,也会怨恨自己不曾尽全力阻止过。
商墨虽不曾伤魔琴,但那强劲的真气还是将魔琴镇得跌坐在了地上,她微微诧异,诧异那个明明可以轻易将她杀死的女子为何会手下留情。
“魔琴。”明祁寒皱了皱眉,冷冷地扫了眼跌坐在地的魔琴,他抬起了一只手,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慵懒,只是这一回却略显疲惫:“本尊自有分寸。”
顿了顿,魔琴袖下的手早已捏得指节泛白,重重地咬了咬牙,眉间亦紧紧地皱起,良久,她才缓缓地垂下了头,神情如何却是已经看不清了,只是低低地应了声:“魔琴越矩了。”
107 邪尊是你
“你想跟我说什么。”商墨径直夺了下来明祁寒执在手中未饮尽酒杯,若无其事地往自己嘴里送,轻酌了一口,而后眉宇间懒洋洋地舒展开来,哈着气:“有点辣。”
明祁寒忽然怔住了,幽深的目光停滞了一秒,定定地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已经空了的手,眯了眯眼睛,看着商墨扇着手报怨这口酒太辣,手里还拿着刚才从他手中接过的空酒杯,一抹幽深的笑意从他眼中闪过,继而又悄无声息地掩埋下去,身子往后一靠,只是漫不经心地吐出四个字:“万寿无疆。”
噔!
商墨心中一跳,眉间微敛,寒芒乍现,但口气却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