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话一边在我手掌里捏了捏,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我笑着点头,“郑夫人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常来。您进去照顾郑司令吧,几时有空,您也到我们家里坐坐……”
王重将车子开了过来,我和卓言铭上了车,车子开出大门徐徐关门,我转过身,看见郑夫人居然还站在别墅前头朝着我们摇手。
卓言铭抓住我的手搁在自己腿上,“今天表现不错,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美好的幻想破灭,我在他心里到底还是个只会被利用的棋子,韩惊龙拿我去诱惑霍天力,他拿我来充场面。
我的心头凉凉的,自他手里抽出手,看着窗外的树林,早春时节万物生发,油绿的叶子冒在枝头,看起来一派欣欣向荣。
“为什么是我?郑夫人不是说了,曾经给你介绍那么多官家富家小姐,你没有一个看得上得吗?我想卓首长只要随意搭上一位,她们的娘家都会帮你,以你的人材,不论是走仕途还是走商途都会是一条康庄大道。卓首长何必在我这种女人身上浪费功夫?我的名声如此不好,您就不怕毁了你的清誉吗?”
卓言铭显然早就等着我问,他并没有犹豫,声音依旧淡然从容,“我喜欢你,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我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他,“卓首长喜欢我?”
他身子后仰靠在座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朝我伸出手臂,示意我靠进他怀中。
我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照做了。
“你跟我一样,都是草根出身。我想你也知道,我们为了爬到今天的地位,有时候不得不昧着良心做一些不想做之事……”说到这儿,他朝我挑挑眉,唇角上扬浮出一丝讥讽的笑。
“而这些东西并不是你刻意去忘就能忘记的,它们只会一直沉浸在内心,夜深人静时翻出来折腾你折磨你,可是这些事又不足为外人道也!对外你必须有一个完美无缺的面具,对不对?所以我觉得从这一点上说,路小姐跟我是惺惺相惜的。”
我愕然的望着他,他搂住我的肩膀朝怀里揽了揽,接着又道:“此其一。其二呢!我确实是喜欢你,从看见你第一次,我便喜欢上了你,只是那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得到你。然而阴差阳错走到现在,我想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吧……”
“那么你跟霍天力联手,陷害韩惊龙,也是为了得到我?”我瞪大了眼睛问。
“韩惊龙大势已去,就算不是我,他也会栽在其他人的手里。这些年他韩家在豫东太过横行,暗地里已经有许多人看不过眼了,我只不过助了一把力而已。
况且韩惊龙次次利用你去诱惑霍天力,他总是在践踏和污辱你对他的爱,难道路小姐咽得下这口气?”
他的口吻极具煽动性,我咬着唇默然不语,心里却又纠结着痛了起来。
他安慰般的拍拍我的肩,叹了口气道:“那些官家富家的女眷,自小养尊处优专横任性,像我这种没有根基的外人,就算是跟她们结合,你觉得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到最后我就是再努力,也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我所有的成绩都会被别人说成是靠着她们家的权力和地位而达成。
可是路小姐不一样……我们一样吃过苦受过罪,我们最知道彼此想要什么,对不对?”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所以路小姐你看,咱们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我低下头,思索着卓言铭的话,他说得没错,跟着韩惊龙以来,我都是仰其鼻息般的生活,我在床上刻意奉迎着他,我在生活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我甚至可以为他去死,然而最后换得的是什么?
他的一次次承诺只是为了利用我,他的每一次对我的温存都是为了达成他的目的。
他并不理解我从前受过的那些苦,他以为只要他给我安稳的生活和富足的物质,我便该感激涕零。
卓言铭也会利用我,可是他利用的光明正大,他习惯了将一切事情摆在桌面上说清楚,而至于结果是好是坏,那需要双方共同承担。
对我而言,这确实是一桩不错的交易,我并没有损失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损失的了。
况且对于我这样的女人来说,从市局局长的女人一跃而成为省委领导的未婚妻,似这种传奇般的经历,是大多数普通女人一辈子做梦都无法想像的。
卓言铭不知何时松开了我的手,他两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望着我,似乎我沉思的侧影让他觉得很有趣。
我抬起头望定了他,睫毛颤动着,然后我朝他伸出手来,“成交!”
卓言铭抿唇笑了,他满意的握住我的手,轻声道:“成交!”
然后他轻轻一拉,便将我拉入怀中。
王重不知何时升起了前方的挡板,车厢里的光线暗了不少,我们就这样依靠着,谁也没有说话。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在我的手心里轻轻触动,而他的嘴唇贴着我的鬓角,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而温热,一下下吹拂在我的脸上。
我突然脸红心跳,多日来的干涸让我对身边男人的一切都异常的敏感,我咽了下口水,又感觉好大声怕他听见,赶紧故作镇定的抬起头望着他,“方才郑夫人在花圃里求了我一件事。”
卓言铭并不意外,他挑挑眉,似笑非笑望着我,“你答应她了?”
我“咦”一声,身子往外挪了挪,跟他的距离拉远些,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知道是什么事儿?”
“呵呵,不就是他们家那个侄儿的事吗?”他并没有拉我重新入他怀中,而是伸手朝我脑后摸去。
我下意识的要躲,他的动作却比我快许多,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朱钗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与此同时,我的发髻散开,长发像海藻一样披散了下来。
他满意的点点头,“你这样最好看,以后不要再把头发挽起来,那样太老气了!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又纯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