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千叶本身是个跑个八百都费劲的小废物,在月亮上待了一年,虽然说是新世界,她也没什么探索的兴致,平常步数超过一千都是顶天,全靠羽村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各种生活资源。
月亮上光秃秃的,怎么会有小镜子和发绳?
时间久了,都不是傻子,她大概能猜到羽村不是不能离开月亮,而是不想。只不过她也不想揭开两个人身上的盖子,便不提。
至少现在她过得还算开心。
千叶不明白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探索回家道路的兴致,偶尔想起来曾经的生活只觉得遥远又陌生。有时候羽村带着她飞起来的时候她遥望地球,心里更是空茫茫一片,只有羽村是熟悉的。
从某方面讲,千叶很讨厌变数。
给她一个地方,她就可以像蘑菇一样长长久久地扎根生长,心满意足地看着一切按部就班地走,会令人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
所以变数就愈发可恶。
如果那个什么哥哥没来的话,羽村会怎么面对新鲜出炉的女朋友呢?她早早想着新关系新气象,以往所有的习惯都可以从新的节点开始打破重组,要培养一些新的好习惯。但是羽衣来了,“chua——”打断了她所有的计划……真讨厌。
千叶踢踢踏踏地走到羽村的小木屋里,想到最近那家伙又不知道神神秘秘在搞什么,一见她上门就心虚地藏什么东西,心里一气,直接就进去了。
……靠。
千叶失了声。
被钉在墙上的,是一尊鬼气森森的美丽人偶,有着蓝白的长发和惨白的皮肤,眼睛紧闭,好似真人。
千叶不由自主地上前,浮起来摸上人偶的脸。
——是冰冷的,却也是柔软的。
“千叶!”羽村闪现在门口,表情紧张。羽衣站在他身后,若有所思望着墙上的人偶。
千叶的手按在人偶的眼睛上。她薄而清透的指甲透着淡粉色,手背白皙,皮下隐藏着汩汩流动的青春血液,惨白和淡粉、生机与死相交相错应,凸显出一种诡异的张力。千叶声音轻快:“好漂亮的人偶。”
“啊,是。”羽村讷讷回应,一边拉着千叶的手将她带到哥哥面前,艰难地露出一个笑来,“之前我想试试跟随兄长的脚步,就把我的查克拉分给了千叶,现在她才算有了点样子。”
羽衣的眼从毫无锻炼痕迹的千叶身上一扫而过,若有所思望向弟弟:“那具傀儡,有点像一个人。”
羽村没有作声。
千叶抓着他宽大的袖子,弯了弯眼睛:“很漂亮,是不是?”
和弟弟聊完的第二天,羽衣走了。
千叶随着羽村挥手告别,等羽衣消失的下一秒就气呼呼地甩开了羽村的手:“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羽村先是盯着她,又猛然间死死抱住,艰涩道:“抱歉。”
属于成熟男性的低哑嗓音响在耳畔,沉郁而醇厚。
千叶:“我告诉你,就算你做出这种软弱的姿态我也是不会轻易就……原谅……你的。”
不知道什么东西打湿了千叶的肩颈。
千叶骤然一僵,咳了两声,慌忙道:“好吧好吧,因为你是羽村我才容忍你欺骗我的哦……从今天开始,不想说的事可以不说,但是不许骗我。”
所以说,她最讨厌恋爱脑啦!怎么随随便便就投降了!
“这具傀儡,是我的作品。”羽村有点不好意思地坐在屋子里,微偏头躲开千叶的注视,“一开始是因为我常常想起母亲,所以……”
“母亲……?”
“对,我的母亲,辉夜姬。”他低声叙说道,“她……做了许多错事,我和哥哥不能再看着她错下去,就把她封印在了这里。但我知道,母亲只是太害怕了,才会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情。”
“——她其实就是个弱女子。”
千叶想象了一下什么样的“弱女子”才会被封印到月球里,决定对此不做评价。
她窝在羽村怀里玩弄着他的小辫子,视线无意识地划过男人的胸膛,饶有兴致道:“母亲,和那个人偶……傀儡一样漂亮吗?”
“母亲,是这片大地上最美丽的女人。”羽村回忆着,忽略了千叶作乱的手,“我的傀儡,连她的万分之一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