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有些愣,似乎是在回想。
很快她就因为翻涌的记忆捂住了头,绝心急如焚,却只能等她自己缓过来。
后来……他确定了,她一定是妈妈的一部分。
不然,怎么会这样温柔地对待他?她重新用阴阳遁术塑造他的身体,温柔地询问他这些年来的遭遇,尽管自己的记忆都是混乱的,却愿意为他付出心力。
只有妈妈才会那样温柔……
他享受着妈妈全心全意的爱,只有一点卑劣的私心叫他完全不想提起羽衣和羽村,这时候只有他,妈妈只记得他,还要依赖着他获取消息……尽管叫这一世的因陀罗占了先机,但是,没关系,只要全部的妈妈复活,她一定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夸奖他这些年来付出的努力……
不管是羽衣和羽村,还是因陀罗,都比不上他。
妈妈一定会抛弃那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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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觉的时候,千叶幽幽叫道:“佐助。”
佐助自然地转过身,把她搂腰的手拉开,低声问:“怎么了,千叶?”
端丽秀雅的美少年,卸去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的一身凛冽寒气,模样温柔亲昵。
窗帘没有拉好,半缕溶溶月色顺着窗口投进房间,恰恰好照在佐助眼眸,那双眼在平常的时候瞳仁漆黑,极端正极静雅的黑,在月色下愈发显得沉静美丽,叫人看不透。
千叶气道:“你果然没有睡!”
佐助顿了一下,目移片刻,转而道:“正要睡,被你叫醒了。”
“骗子。”她盯着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落在月色里,闪烁着粼粼的波光,“说,为什么,最近一直躲我?”
“没有。”
千叶还要再问,佐助把被子往上一拉,给她严严实实盖好,又拍了拍她肩:“快睡吧,早起还要赶路。”
路上的时候千叶再问。
佐助脊背弓起倚在一棵树上,望着天边圆圆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叶跃上树,一把扑进他怀里,双手按着人肩,轻快道:“佐助!”
佐助让她乖乖坐好,小心掉下去。
千叶想怎么可能,有树的地方就是她的主场。
但是她没有反驳,叉着腿坐在佐助腰上,正想说什么,结果佐助先一步揽着她的腰像捧娃娃似的把她安放到一边,千叶瞬间顿住。
佐助道:“千叶,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哪样?”
“一起吃一起睡,毫无距离。”佐助平淡道,“没有哪一家正常的兄妹到这个年纪还会这样赖在一起的。”
“……我是姐姐。”千叶前倾,盯着他。
佐助与她对视。
过了很久,也许没有。
“这样是不正常的……”千叶重复了一遍,轻轻道,“哪里不正常了?”
“我们都长大了。”他回答,眼睛那么黑那么沉,“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所以,不该这样。”
一对没有父母师长教导只能自己跌跌撞撞摸索的孤儿,伦理观道德观在七岁那年被兄长亲手打破的孩子,并不清楚世俗道德伦理究竟是如何运转来维持社会秩序的。
但学着别人的样子,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