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蘅猛地一抬头,睁大眼惊讶地看过来,然后嗖地一下,几乎像抢一样,一把夺走那百酿米糕搂在了怀里,还不禁咧开了嘴儿,
嘿嘿嘿~~~
言卿:“…”
江虞羲:“……”
江斯蘅乐淘淘的,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如视珍宝一样地捧着那百酿米糕,连他家妻主跟大哥是啥时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他要是没记错,这好像是妻主头一回送他东西?
其实不大喜欢这些甜腻腻的玩意儿,他又不是三哥,跟没忌奶的娃子似的,整天不是吃龙须酥,就是喝那百花酿,尤其蜂蜜,甜滋滋一直是三哥的最爱。
但这可是妻主送给他的呀!
江斯蘅又低下头,稀罕拔插地瞅瞅怀里这份糕点,然后又一皱眉,突然就有点苦恼上了。
“……这得赶紧吃,不然万一坏了呢?”
“……可是又不想吃,想留着,但它不方便保存,”
“……现在天气冷,估计也就能留三五天?三五天后估计就不能吃了?”
“……万一发霉烂掉呢?”
他又抓抓头,然后不禁摸摸自己身上这件陈旧的黑衣,
一时竟然想起六儿的父亲沈丛吟,也想起沈丛吟生前给他买的那些衣裳,他哪怕很珍惜,很宝贝,可穿了这么多年,也早就旧得不行了,
哪怕是从前哥几个住在山上庄园时,几位兄长总是英姿勃发长袍崭新,唯有他总是破破烂烂的,有那么几次还曾被人误以为是几位兄长身边的打手或下人,
这百酿米糕就像他身上这陈旧黑衣一样,他想留着,可偏偏这入口之物不是穿在身上的,留不住,
江斯蘅又忽然一怔,
“留不住……”
他徐徐转身,看向妻主离开的方向,但已不见妻主踪影,已不知是去了何处。
“……留不住么?”
就好像那位妻主一样,就像那位一直想走,想离开他们,与他们分道扬镳的妻主一样。
她曾和三哥说,等找到大哥后,就会离开这里,
那么,是不是,等再过一阵子,这趟钟山之行结束后,等他们重回青山,就该是与她分别的时候?
这般一想,之前那雀跃的好心情不翼而飞,
江斯蘅抱紧了他自己怀里这份百酿米糕,抱得紧紧的,好像是想留住什么,像想抓住什么,
忽然打从心眼儿里感受到了一阵冷,像刺骨的严寒,由内而外地散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