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仇大当家竟然和老三是同一个人?”
他一脸茫然,仿佛在发懵,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与此同时,江孤昀也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心中发紧,就连那双深邃凤眸也跟着颤栗起来。
“……仇翼晟?”
“……雲庭,仇翼晟?”
他身形一晃,
“你怎么了?”言卿下意识地问,
见他摇摇欲坠,那颀长的身子也往自己这边栽歪过来,不禁伸手扶了他一把。
而江孤昀则是脸色发白,他抬指按了按眉心,旋即又喉结轻咽,似乎很是艰难才讲出接下来的这番话。
“两日前……入夜后,山下嵊唐曾有仵作飞鸽传书,那位白骨山的大当家曾尾随崔大人的车马队伍前往刑狱。”
“而倘若那位仇大当家,当真是雲庭假扮而成,那么……”
他脸色再度白了白。
刑狱之中极为凶险,而那些事情没人能比他更清楚。
倘若这人世是苦海无涯,是人间炼狱,那么那所谓的刑狱,便是苦海之中的苦海,炼狱之中的炼狱!
当初江孤昀与小五江隽意身陷刑狱,其实江孤昀之所以能活下来,全是凭着小五妙手回春。
小五学医多年,也总是习惯往身上多藏一些伤药,尤其是在这位妻主来到江家之后,小五总是多带着一些,总是贴身带着。
若是没有小五,若单只凭江孤昀自己,恐怕根本难以从刑狱之中存活下来,更别提抽丝剥茧,从刑狱之中窥见那些与神威侯府有关的惊天大秘。
可如今,老三,江雲庭,那人却化名为仇翼晟,并且尾随崔大人的车马前往刑狱?
他又是想要做什么?
又到底有什么企图?
而他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来?
就算不曾归家,就算心中有怨,就算不愿被这位妻主知晓他还活着的消息,
可他为何,要连自己的亲生兄弟也一并隐瞒?
是信不过吗?
不,
在这江氏宗族,在这江家之中,倘若连这些手足至亲都信不过,那么恐怕这天下之间,也永无可信之人。
他们可以为彼此交付生死,更何况是那区区几分信任而已?
所以,除非,
他有着不得不继续假死的理由,他认为他活着,与死了,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所以还不如让他们以为,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也省得他们再为他伤心一回。
换言之,
“他以身涉险,他拿命去拼。”
“而又有什么,能值得他去冒这样的风险,甚至是不计生死,不惜性命?”
江孤昀神色怔怔,倏然之间,他朝言卿看了过来。
一瞬想起王娘子曾说,一年前,惨死于那片深山老林的,并非长兄江虞羲,而是,谢羲和。
一个恰好穿一袭白衣,身形与大哥相似,且恰好锁骨上生了一抹朱砂红痣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