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3点33进澳门。"
……
刚刚拐进合肥机场停车场,一看停车费要50一天,还是有一点肉疼。
“这他妈在澳门一个星期,停车费都够
老子以前一个月的伙食费了,太贵了吧!
要不军子你百度一下看看这附近哪有不要钱的停车场?"
"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有钱人还在乎几百块钱?"
“说的也是!那这350你出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穷酸相,我们已经彻底摆脱了贫穷了,我们是有钱人了明白吗?"
“那我们还去澳门赌干嘛?留着这钱吃喝玩乐不爽吗?"
“别说丧气话了,本来就是旅游的,而且都已经决定了只能来一次澳门以后再也不去了,我们每人拿10万块来旅游不过分吧?如果我们赢了50万100万不是赚了吗?怕个毛!"何友军满不在乎的说道。
张铁柱也对我说:"胜哥,咱们能不能别这样打击士气,开弓没有回头箭,干了就要一鼓作气,就按军子说的,只来一次澳门,不管输赢,我们不是就拿10万来博的吗?……不对,你是不是还带了银行卡?"张铁柱一脸严肃。
“没有!我傻啊,说好就是用10万赌个运气,都说澳门第一次能赢钱,我们不管赢不赢,一定就这一次,出澳门就扔掉通行证,多少大老板大人物栽在澳门了。
军子跟铁柱被我说的频频点头。
我不知道当时的他们有没有听进去,我只知道自己说的自己都有点心虚。
但是转念一想,就10万块钱能有什么,想想丢在家里的银行卡上躺着的数字,现在车子房子都有了,这10万输了对我有什么影响呢?不至于会迷上澳门的,应该不至于。
一路聊天吹牛吵着笑着,直到航站楼登机口等飞机时还在喋喋不休,引的旁边旅客频频回头。
都是没有坐过飞机的人,乘坐过最奢侈的交通工具,只有火车卧铺,还是没有硬座了,也没有站票了,因为实在要赶时间,而买的硬卧。
进了机场,不至于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但是压根不懂怎么拿飞机票,也不知道进机场的流程,仨人故作镇定的溜达了二圈,看着各个窗口的数字,最后实在看不明白,我直接去问的服务台红着脸事无巨细的了解问询足足十分钟。
好在疫情期间,个个都是口罩遮脸,谁也不认识谁,谁他妈知道这几个乡下土包子是我们?
大声说话高谈阔论也只是为了掩饰各自刚才在机场手足无措的尴尬,虽然我们当时因为搞熔喷布机器发了一笔横财,买车买房加装修,虽然花掉了很大一笔,但是因为赚的多,现在个个银行卡里起码都躺着二百多万呢!
但是都是苦日子过来的。穷人乍富,有种不可一世的感觉。但是骨子里,这么多年的贫穷,我们仨走过的路,低过的头,受过的屈辱,早已烙在脑海之中,刻在骨髓,形成了最深刻的潜意识里的自卑,挥之不去,摆脱不了。
自卑,自喜,自大,狂妄,暴发户的嘴脸不外如是。
我们虽然咋咋呼呼,却不是那么嚣张,也许只是因为我们的口袋还没富到那种有钱的程度。实力还不足以摆脱那种敏感又自卑的状态。
。。。。。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是11∶10分合肥新桥机场起飞,飞机落珠海金湾机场得到下午1点半了。
飞机在机场跑道上跑动,加速,拉升,通过舷窗往外看去,底下的人群,建筑物,停机坪上的飞机,越来越小,直至看不清看不见,飞在云层里,整个思绪都放松了下来。
这些年,在这个时候很突然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些馒头都吃不起的日子,二百块钱一个月的出租屋都付不起的日子,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现在有钱了。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大地都在我们脚下,老子现在去厕所拉泡屎不洒在他们头上算我输。
真想推开窗户,朝地下吐一口口水,朝这阴暗无光的不堪过去吐口口水,最终只是默默的在舷窗挥了挥手,跟过去告个别,我要开始拥抱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