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蒿站在门外,惦量了半响,转身出去找了郑嬷嬷,禀了刚才的事,郑嬷嬷唬了一跳,拧着眉头,仔细思量了半响,叹了口气,叫了司净进来吩咐道:
“夫人最近劳累得过了些,饮食上你多留心,做些易消化的进上,还有,辰末和申初,用心炖些汤水给夫人吃,红果汤炖得浓得些,也别分什么时辰了,随时和茶水一起进上……”
絮絮叨叨交待了半天,才算住了口,重重的叹了口气,“夫人这身子骨,哪是能长时候这样操劳的?爷也真是的,把这些事撒手扔给夫人,也真能放心得下!这哪是女人家能管的事?能打下那么多地方了,还要打,唉,这男人哪,个个心比天高!”
镇远城外,夕阳西下,金黄色余晖温暖的撒在连绵的军帐上,韩这营地里已经升起了炊烟,巡逻回来的兵卒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在帐篷外轻松的说笑着,一队队巡逻的骑兵、步卒在营地警惕的不时走过。
几十名黑衣卫簇拥着平王,出了营地,纵马往旁边的小山岗上疾驰而上。
平王纵马冲上山岗,紧绷着脸,眯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镇远城看了一会儿,又拨转马头,看着韩军营地西南面,远得几乎看不到踪影的晋军营地。
他到底是太穷了些,积攒了三年的兵力还是少得可怜。大皇子和二皇子和了槽,他不得不加强五十一显沿线的防守,那条长长的防守线耗掉了他绝大部分的兵力。
五十一县的富庶,他垂涎已久,今夏一季的收获,就抵得过韩地几年的税粮!无论如何,已经到手的五十一县不能有任何闪失!
若手里还能有支骑兵队,哪怕只有几千人也好,迂回到晋军后方……平王眯着眼睛正思量着,戊水指着空中禀报道:
“爷,您看那里,像是镇远城升起来的鹞鹰。”
旁边的黑衣卫立即取下来弓箭,平王抬手止住了黑衣卫,仰头看着飞的高高的鹞鹰,伸出了手,戊水急忙摘下弓箭递了过去,平王张弓搭箭,长长的雕翎箭呼啸而上,带着鹞鹰坠落下来。
一名黑衣卫纵马奔去,拣起鹞鹰奔了回来。
平王结果鹞鹰身上解下的小小竹管,打开来,仔细看了,递给了戊水,仰头看着周围的天空,眼睛眯了起来,半晌,突然吩咐道:
“从今天起,停用鹞鹰!所有线报用密码,着谍报传送!”
戊水重重答应着,迟疑了下,低声说道:
“爷,用谍报传信回平阳府,最快也得十天,要不要先跟夫人传个信再停用鹞鹰?”
“不用。”
平王拧眉想了片刻,沉声应道:
“这里的战况夫人肯清楚,自然能明白爷的意思。”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祥已经三天没接到平王的任何线报了,李青坐在两轮车上,心情阴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车子顿了顿,停了下来,绿镐掀起车帘,扶了李青下来。
丁二垂着手等候在春熙院门口,见李青下了车,上前两步躬身请了安,对着李青急切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李青失望的微微怔了怔,面无表情的往院子里走去,丁二让过绿蒿,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李青进了正屋,洗漱后换了衣服,出了正屋,沿着抄手游廊往书房进去了,丁二禀报了进了书房,绿蒿捧了茶送进来,李青接过,慢慢喝了几口,盯着地图看了半晌,转头看着丁二问题:“这种事,以前可有过?”
“回夫人,以前所有线报都只传到爷那里,爷带兵出征时,除了捷报,极少往平阳府传其它的战报,军需调度也是爷从军里直接传令到地方调度……”
丁二苦笑起来,李青怔了怔,是的,以前都是平王一个人总理所有的事,他不需要向任何人通报情况和行程,前方和后方都是他一个人调度着,这种事,哪里说得上来有还是没有?
“平阳府到玉水县一线,有什么蹊跷的事情没有?”
“回夫人,奴才已经仔细查不定期了,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蹊跷之处。”
李青眉头皱了起来,过于正常也许就是另一种反常,丁二抬头看了看李青,小心的劝解道:“爷打了几十年的仗,也就在马安远手里吃过一次亏,夫人放心就是。”
李青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马安远就在镇远城里!”
丁二窒了窒,眨了几下眼睛,轻轻咳了一声,尴尬的笑着说道:“夫人,爷在马安远手里吃亏的时候,才十几岁,如今,自然是今昔对比了。”
李青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蔷薇架,怔怔的出了神,平王在成长,马安远也在日渐老辣,沈青叶自小跟着高人习学,军事上极通,她那样看重推崇马家,这个马安远,也许比平王想象的更加擅兵。
李青心里焦躁起来,平王手里绝大部分的兵力都散在了长长的防守线上,跟着他越过玉水县的兵力极少,若是……若是庆国、晋地知道他确切的兵力,不用策略战术,只千军万马推过去任他杀,都能累死他!
李青焦躁着恼怒起来,不知死活的赌徒!那样富庶的五十一县,庆国的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