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王夫人安置好,南昭雪回院。
离远芳和百战知道她回来,一起过来禀报。
“胡小姐一直没有出来,送进去的吃食也没动过,”离远芳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她伤那么重,不肯吃饭,怎么能好?”
“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晚一点再给她煎药送药的时候,我去一趟。”
南昭雪让他们都退下,她会在桌前,整理思绪。
封天极心中对王知州已经有了杀意,沉默一会儿说:“雪儿,我有个想法,想和你商议。”
“你说。”
……
天近傍晚,知州府灯火通明,里面的超渡声更显清晰。
若非南昭雪早知道王知州的真面目,还差点以为他就是个慈父。
南昭雪这次没有遮遮掩掩,直接递上名帖。
知州府门前的接待家丁本来漫不经心,在这肃城,就是王知州最大,他也没必要太过谨慎客气。
但一见这张名帖,家丁瞬间睁大眼睛,腿都有些发软,踉跄着跑进府里。
王知州还在灵堂前,垂眸烧纸,其实心思才已经飞到别处。
让他最为不安的,是他夫人的尸首突然不见了。
本来以为吊死她,等着下人们再发现,再去装模作样哭一场,和那个杂种的丧事一起办了。
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让小厮前去查看,却说没见到夫人。
他当即疑惑,再去院子里,别说尸首,连那条白绫也不见了。
这可有点不太妙。
正在烦躁,家丁进来报:“大人,大人,外面……”
“外面怎么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家丁把名帖递上去:“您看,是位贵客!”
王知州接过,皱眉细看,一看,也吓一跳:“人在哪?”
“就在府门口!”
王知州赶紧起身往外走,走到半路又吩咐:“快,找本官的官袍,更衣!”
南昭雪在外面等,封天极看着时辰:“你猜他会说什么?”
“肯定说有失远迎,因为丧子,心痛不已,心神恍惚,接待不周之类。”
正说着,脚步声响,封天极低声道:“来了。”
南昭雪抬眼看,王知州还穿着之前那件衣裳,头发散乱了些,眼睛红肿,身边人提着灯笼,昏暗的光更显得他形色憔悴。
还真是一副死了儿子,碎心父亲的形象。
王知州到近前,声音哽咽:“下官见过王妃,爱子骤然离世,下官心痛不已,几日来心神恍惚,接待不周,还请王妃恕罪。”
封天极给南昭雪一个赞赏的眼神。
全部猜中。
王知州本来是打算换官服,但换到一半又改了主意,这样才能更显出他的伤心。
王妃也是女人,女人嘛,这样才能让她们也跟着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