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萧疏自然没再回到宴上,这一出闹完后李谨槐酒醒了大半,匆匆处理完这一团鸡飞狗跳,最后笑道:“本王瞧这应三是醉傻了,怎样糊涂的话都敢说,梁大人觉得呢?”
梁盼烛知他这是在收拾残局,先前他本就恨不得直接上去堵住应亦骛的嘴,只是无从插手,好不容易得了开口的机会,自然是急忙应和:“梁某自己都未曾见过这诗,也不知应兄究竟何出此言。”
虽然他二人很是粉饰了一番太平,但看程五当时的反应而言,真相已然不言而喻,多上千百句解释也显得苍白。聪明人也知道这是怀王叫他们收紧嘴,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在豳都这样的地,哪家出了怎样的事巴不得插上翅膀去传。
于是生辰前夕在人嘴里还是纨绔回头的程萧疏,在过完生辰后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膏粱子弟,甚至较于先前的玩鸟之名更加可恶滑稽,笑话声相比之前还甚,将程隐澹气得不清。
一大清早程萧疏便被程隐澹骂着“丢尽脸面”,骂完他后还不忘叫来程萧若一道训斥:“你早就知道他做了这样无耻的事,竟还帮着他出诗集扬名一起胡闹,当真是姐弟情深!”
程萧若自知理亏,罕见地不回嘴,掩面听着骂声,直到程隐澹脾气微微降下后,两人才齐齐被罚着跪进祠堂。
“四姐,连累你了。”程萧疏道。
“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用?”程萧若压低声音回:“不过一个应三而已,都使出这般手段,竟然还得不到么?”
她就想不明白了,驯鸟、学鸟语这样难的事程萧疏都能做到,怎么就偏偏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腰?
听着程萧疏迟迟不答,她更是恨铁不成钢:“你说话啊!一声都不吭算什么?”
程萧疏迟疑一瞬,却只撇过头来,真诚问她:“四姐,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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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的事虽然丢脸,却不似夜闯东宫那般严重,程隐澹自然也下不去狠心来惩戒,只叫下人盯着他们跪了三个白天便作罢,第四天夜里,程萧若便来程萧疏的院子里唤他:“小蜧,咱们走。”
程赤寰正在他这儿听故事,见他起身要走,连忙抱住他的腿:“小姑,五叔,你们要去做什么?带我一起嘛。”
程萧若闻言揉了一把他的头:“不是我们不想带你,带你去了我们就要被你耶耶抄着书打,可不敢带你。”
程赤寰正是猫嫌狗嫌的年龄,天不怕地不怕,听了这话反而更加不愿撒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不带我的话,我就告诉我祖母。”
程萧若被这小状鬼逗笑,拉着程萧疏的手便往外走:“那你就去告状好咯,我娘她近来都不在府上,看你上哪儿去找你祖母。”
这话一撂下无疑断去他的希望,程赤寰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大人离开,气到跺脚。
程萧疏自那日生辰后便沉默寡言,频频出神,难得主动开口问:“母亲又去哪儿了?”
“说是去了河西一趟,除夕前能回来。”程萧若不以为意,先帝极为重视寿德长公主,令她掌管安西都护府,自程萧若有记忆以来母亲便时常外出,十分常见。
程萧疏并未再说话,低头似乎在思忖什么,程萧若只当他还为那日的疑惑心事重重,怕他不好意思,便没再多问。之后二人专心御马,不过多时便到平康坊。
程萧疏极少来这地,一路只跟着自家姐姐走,却见她轻车熟路,带他进了一处看着典雅精致的楼中。
只刚一进入,香气便令他不自觉抬手捂鼻,胡姬胡儿挽手共舞,琵琶音长,眼花缭乱。环顾四周间,却见一个原本站在楼上的明媚女子在见到他们后快速下楼,直直走近,最后极为热络地靠在程萧若臂上,姿态亲昵道:“寺丞大人可是想-->>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