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在“花样年华”的最后一次“告别秀”。'返回目录'
绝唱“花样年华”(1)
我从眼睛湿润到泪流满面到声音哽咽无法演唱。我理解姐妹们的用意,在这样一个送行的场面,不在于一条带具有怎样的价值,而在于它其中蕴涵的东西——红色,在我们中国人的眼里代表对未来深深的祝福。 令我倍感凄凉的是,我在“花样年华”这五个多月以来,一直是红透了半边天,临了临了却把所有的客人都得罪了,等到最后一天“告别秀”的时候,竟没有一个客人属于我。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尽管几乎所有的歌星都过来一番番地安慰我,但我仍然难释心头的重负。走不走倒无所谓,连一个确定会为我挂花挂带的客人都没有,这“秀场”我怎么开? 在我从头绝望到脚跟的时候,竟然出现了意外的转机。“秀场”刚开始不久,就有客人往上飞了五十元的小花,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惊喜。下来之后,我自然要过去道谢。谁知走近一看,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即刻映入眼帘。看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想起来了,竟然是那个久违的秃头司机! 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他,我一时感到又高兴又窘迫。这个秃头司机,他真是来得既是时候又不是时候。五十元的小花,跟我以往历次“做秀”的情形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但在今天却显得十分珍贵,虽然不能说救了场,可毕竟让我免遭光溜溜的尴尬。然而,他突然在这里冒出来,第一次看我的演出,我却已经再没有机会把辉煌灿烂的时刻展示给他,而是让他看到了一个萧条冷落的场景,这不能不令我大跌脸面。 “嗨,靓女,我们又见面了!”他热情向我招呼道,似乎根本没在意我的尴尬。 “嗨!”我努力朝他笑笑,坐了下来。 “怎样?好不好?” 听他这么一问,我心头一酸。是有好的时候,可那个时候已经永远地过去了。现在恰逢这种场面,想说好,鬼才相信,而再不知羞的人,那个“好”字也断难说出口。 “不是很好。”我只有这样说。 “哦?像你这么靓怎么会不好呢?骗人的啦!”他不信任地笑着说。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说,干脆不想再作任何掩饰,“你看,我明天就要被‘下放’到公司的另一个场子做工了,今晚是我最后一天的‘告别秀’,一个客人都没有,你说我能好到哪里去?” “为什么要去别的场呢?在哪里?”他奇怪地问。 “因为我在这里做得不好,得罪了老板嘛!我们另外有个场叫‘海港花园’,有空要去那里捧场哦!”我强打精神半真半假地说道。 “捧场嘛,小意思啦!今晚你的‘秀’包在我身上,你就看好吧!”他说,“哎,靓女,你说挂多少钱的花你能跟我出去?” 我的脸不由沉下来。“我是歌星,不是芽笼站街的,你要搞清楚嘛!” “都一样嘛,歌星不就是价钱高点吗?” 我紧绷着脸,仍然耐心地对他道:“对不起,别的歌星怎样我不清楚,我就是来这里唱歌的,多少钱也不会跟人出去,请你不要错打了主意。” “这么坚决?”他仍不相信。“哎,你是不是怕我出不到价钱啊?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今天好不容易找过来,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想再和他磨牙,他的花我也不想再赚了,跟他道了谢,我便钻进了歌星房。 红牡丹推门进来了。她坐到我身边,神色悲伤地看着我。“晓枫,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有些话要跟你讲。” 我也沉浸在伤感之中,默默垂下头。 “首先我要真诚地向你说一声对不起,造成你今天的局面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不是要诚心跟你抢大头娃娃的,因为我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不会喜欢他这种客人……你会怪我吗?” 提到大头娃娃,我的心像被针刺了一样。我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说的对,他这种人对我来讲只是客人而已,如果不是迫于无奈,我是不会去理睬他的。” 红牡丹朝我苦笑了一下,“还有半个多月我就要到档了,经纪人叫我续签我没有签,我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你真打算要走?”我问,心里感到有些依依不舍。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和她虽然没有成为至朋至友,相处也还是有很多的感情,尤其每当想到她孤儿寡母的境况,想到她为了女儿的未来所做出的巨大的牺牲,我就更增加一分同情,甚至是敬重。 “嗯,走是肯定要走的了。”她低头应道,接着抬起头看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抓不住客人吗?” “为什么?”我对这事也一直感到很奇怪。 “反正要走了,我也不想瞒你,而且我也相信你的为人。”她停了一下,继续说,“实际上,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便是我的丈夫,自他出了车祸,我便对什么都心灰意冷了。来到这里,刚开始我运气不好,老是碰上要我出街的客人,我哪里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呢?坚持了一个多月后,我身上的钱和赚来的钱很快用完了,连该交的费都交不起,无奈之下一条黄带也就跟着客人出了街。但当来到宾馆门口,我还是犹豫了,死活不肯进门,客人没办法,大骂了我一顿后转身走了。其实那次我们什么也没做,可还是被人抹黑了脸。想想也是,你已经跟人出去了,还有谁会相信你不上床?实际上在新加坡,和我有那种关系的只有后来的彼得一个人。我很喜欢他,虽然他年龄大一点,但那模样和我死去的老公竟是那么相象,每当看到他,我就觉得我的老公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更何况是他捧红了我。他被野百合抢走后,我碰见了那个老陈头。我从彼得身上发现,新加坡的男人也许都是这样,无论你对他怎么真心,到最后总是要飞走的,所以我就一直吊着老陈头,虽然他没少占我小便宜,可我就是不给他,到最后他也就飞了。再后来就是那个大头娃娃了。我不是跟你抢他,这你是知道的。”'返回目录'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绝唱“花样年华”(2)
红牡丹一把辛酸泪的诉说,使我更真切地看到了她骨子里的一面。我望着她,眼睛开始犯潮了。 “分开后,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红牡丹泪眼模糊地说。“保重自己吧,我真心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嗯,你也是!”我紧紧地攥了一下她的手。 出乎我的意料,当我再次登台的时候,秃头司机竟然不计前嫌,给我挂了一条紫带! 更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所有的中国歌星都为我挂花送行,有五十元的,有一百元的,尤其是红牡丹、白玫瑰、郁金香和纤纤,每人送了一条红带给我。我深感这份情谊的分量,它比我在公司这几个月以来挂的所有带都使我感动,它是无法用金钱的尺度衡量的。我从眼睛湿润到泪流满面到声音哽咽无法演唱。我理解姐妹们的用意,在这样一个送行的场面,不在于一条带具有怎样的价值,而在于它其中蕴涵的东西——红色,在我们中国人的眼里代表喜庆,代表吉祥,代表期望的好运,代表对未来深深的祝福。 我想,虽然我被赶出了“花样年华”,但我在这里还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这种圆满不是老板给我的,不是哪一个腰缠万贯的新加坡客人给我的,而是我的中国姐妹给我的!'返回目录'
爱情密探(1)
“对不起,你出这么高的价钱来买我,我真的是万分感激,只是我实在做不到跟一个完全没有感觉的男人去做肉体的交流,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十分爱他,我不想背叛自己的灵魂。” “海港花园”虽然简陋,虽然是下层人的消费场所,但来到以后,我还是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相比较“花样年华”那种压抑的环境,它显得是那么的宽阔明朗,整个花园就像一座小型广场,舞台至少能容纳三十人同时表演,而且前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第一天上班,我就最先看到了琪琪。她高兴地和我打招呼:“嗨,宝贝,你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嗨,你好!”我也高兴地回应她。 “我听说你要过来的消息了。”琪琪说,“我知道,依你的性格,在那边迟早是待不下去的。” 我笑了笑,不想再提那些事,问她道:“怎么样?听说你在这边做的不错,我看你是乐不思蜀啊!” “有我老公撑着呗!这边虽然条件不好,可做久了,反而哪里都不想去了。” “哦?什么时候找了个老公?”我笑问。 这时,别的歌星也都围了过来。 “嗨,你是江晓枫吧,早就听说你在那边诸多的‘丰功伟绩’了,你真是好样的,我佩服你佩服的不得了呢!我叫王晓露,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有什么事还要请你多关照喽!” 王晓露,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从她的几句开场白中,我感到她的性格外向而率直,断定她一定是个可以做好朋友的人。我朝她友好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说不定还要请你多帮忙呢!” 这个场里的歌星除了琪琪、王晓露之外,还有张扬、雨薇和阳阳,另外一个是马来西亚的水晶。这里的主管是作为股东之一的托马斯,他是我来新加坡之后看到的最好的一个新加坡商人,对待歌星态度友好,十分有同情心。歌星经理东方龙,则是一个典型的对中国歌星表面恭敬内心鄙夷的马来西亚男人。两个服务员一个叫阿行,来自马来西亚;一个叫阿女,来自泰国。他们为人热心,心地善良,对中国和中国女人充满着强烈的好奇。 惟一让我感到隐忧的是我现在的处境。正像郁金香讲过的那样,这边的歌星都是有老公的。晓露和她的老公住在一起,每天接送,花水每个月挂五千元,房租经纪费生活费另付。琪琪也找了个老公,虽然没住在一起,但每月固定挂花,天天接送。张扬和琪琪的情况一样。雨薇虽然刚从“夏威夷”转场过来,但已经抓住了几个属于她的客人。只有新来的阳阳跟我一样的孤苦伶仃。这里是啤酒花园,消费廉价,客人挂五十元的花都要费尽心机,一个月撑死了赚两千元的散花,离公司六千元的任务相差太远。 来到“海港花园”后不久,一天晚上,来了这样一个客人。此人年龄大概有三十岁上下,身高一米八左右,长相温文尔雅,帅气至极。说句实话,新加坡像他这样“标准”的客人真是屈指可数。 他坐下后把全部歌星叫过去给每人叫了一杯茶。在“海港”,客人主动叫茶的情况极为少见,有的客人即使服务员去问茶他们还不一定要请客呢。于是叫了茶之后,大家谁也没有离开,都坐在那里等着蹭花。 他叫围坐在身边的六位中国歌星一一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盯着我看了许久,对众人说:“这个叫江晓枫的可以留下,你们就不必坐在这里了,等一会儿你们每个人都会有二十元的花。” 他的行为好生奇怪,大家面面相觑,都看看我,没趣地走开了。 刚来新加坡的时候面对客人是不会演戏,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演,现在已经知道了该怎么演,也学会了演,反而不想演了。经过了“花样年华”的诸多是是非非,我现在对一切似乎都缺乏激情,包括赚钱也没有了原来的动力。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反正是你让我留下的,二十元的花也订了,我就四平八稳地坐享其成好了。 “你叫江晓枫,是吧?”他又确认了一遍。“是这样的,我今天晚上想带一个歌星出去,看过了所有的女人之后,我看中了你。怎样,开个价吧!” 虽然所有的新加坡男人叫中国女人出去,都是这么的直接,可我感到今天的这个男人似乎更直接,像一把刀。我皱了一下眉头,白了他一眼。 “你要找女人上床,可以去芽笼,那里的女人又年轻又漂亮又便宜。据我所知,我们这里的歌星都是来唱歌的,不是来卖身的。‘海港’的歌星不做这种事,全新加坡的客人都该知道。” 我想到晓露,想到张扬和琪琪,她们都有老公,而且又不愁任务,谁还要去干这种事呢! “如果我要去芽笼,今晚就不会来这里了。我要找的是相对而言比较干净的女人。价钱上你不用考虑,只要你出去,什么都好说。” 我苦笑了一下,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为什么我每次拒绝客人出去,客人好像都觉得我在撒谎,我是真的在拒绝,诚心诚意的在拒绝。 “你是怕受骗吧?没关系,你说多少钱我可以先付。” 他的行为让我很纳闷,每次要求我出去的客人的眼神都是色迷迷恨不得一口把我吞掉的样子,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好像在谈一笔买卖,一脸的干净,声音神色没有任何起伏。'返回目录'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爱情密探(2)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三张一千元面额的新币放在我面前。“怎样,够吗?” 我看着桌上的钱笑了笑没吭声,我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游戏。 他看着我又拿出两张来,“这样够吗?” 我低着头仍不做声。他看我一直没有反应,于是便一张一张地从口袋里往外拿。拿到十张的时候,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怎么,还不行吗?” 桌上已是摊开了一万元新币。如果说看着这么多钱没有一点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让我把自己当作一件商品去交换,这点钱来交换我,我还是抵御得了这样的诱惑的。 “对不起,你这么看得起我,出这么高的价钱来买我,我真的是万分感激,只是我实在做不到跟一个完全没有感觉的男人去做肉体的交流,再说我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我也十分爱他,我不想背叛自己的灵魂。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见他表面文质彬彬,所以对他讲话,我也尽量讲的文雅一些。 他盯着我沉默了许久,又问:“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我十分坚定地说。 “那好吧,我要走了,麻烦你叫服务员过来一下,我要结帐。” 我跑过去叫了阿女来,他俯在阿女耳边叽里咕噜用英语讲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阿女拿着钱朝我笑了笑结帐去了。 这样的客人我并不是没见过,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客人走后,我当笑话一样把这事讲给了晓露她们听,她们纷纷笑我是中国一怪来到了新加坡,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在我身上发生。 更怪的事还在后边。我唱歌的时候,小弟阿行竟然给我挂上了蓝带!他告诉我,是刚才那个客人临走的时候订的。 台下的掌声和喝彩声连成一片。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台上,心里的疑惑更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太奇怪了,搞的我一头的雾水。 晚上下班后,我搭着晓露和他老公的车回到珍珠坊。我和晓露在交往中成了很好的朋友,每晚我几乎都会搭乘他们的车回家。晓露租的房子在珠光大厦,离珍珠坊只有二百多米。 正当我要进电梯的时候,麦克张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下子把我拉进了电梯里。他的突然出现吓的我目瞪口呆。当我看清了他之后,没好气地叫道:“你要做什么?我们已经分开了,不是吗?” “晓枫,我有话跟你讲,我去你家跟你解释!”他急急地说。 “去我家?你想去就去啊!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人,你最好给我滚远点!” 我怒气冲冲地跨出了电梯,见他还死乞白赖地跟在后面,便站在那里嚷道:“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真的不想再见你!” “晓枫,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好不好,今天晚上给你挂蓝带的客人是我的手下,是我派他去的。” “你说什么?”我站在那里惊愕了,迷惑了。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