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见卿赤手握着、刀尖向自己的一柄利刃,骤然间换成了羽毛。
很轻,很软,很难抓住。她的心上出现像伤口愈合时的痒意。
在她眼里不可能低头的人,低下了头。
“你乖。。。。。。”她喃喃重复,“是什么意思?”
“不能理解么?”陆微之轻轻笑了一声,“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真的听不懂。”黎见卿瘪着嘴,“你解释给我听。”
“意思是,”陆微之眉目深浓,像无星的夜晚,“只有你,也只会有你。”
海面起风,黎见卿的耳朵灌满了风声,即使这样,她仿佛也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有什么区别?”
陆微之被她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耐心地解释:“前者是过去时,后者——是未来时。”
陆微之将黎见卿拦腰抱起,抱到甲板的沙发上,她追问:“那你和邓。。。。。。”
“没有关系。我已经和她说清楚过了。”
只是邓咏宁是他家人心仪的人选,她不甘罢休,总能找到接近他的机会。比如今天,叶茹邀他吃饭,商量他母亲基金会的事宜,到时却是邓咏宁在等着他。
“那照片呢?你和她没关系,怎么会要她的照片。”黎见卿蒙着雾的脑袋仍记着这件事。
“黎小姐,好像有一百个问题在等着采访我。”陆微之说,“但你这么快就忘记闪我眼睛的事了?”
黎见卿恍恍惚惚明白过来,那一晚上的所有照片,陆微之要的只是她拍他的那一张。
黎见卿慢吞吞地问:“为什么,你会没有别人?”
陆微之蹭了下她的鼻尖:“你其实知道为什么的,卿卿。”
黎见卿下巴微抬:“因为,我特别好,比你见过的所有人都好,对吗?”
黎见卿揽着陆微之的脖颈,头颅安心地躺在他手心。她过了二十岁就没再染过发色了,黑发雪肤,发丝枝枝蔓蔓,散在沙发上。
陆微之可以确认黎见卿是真的醉了。臭屁的小表情一闪而过,这在现在的她脸上是很少见的。
像猫咪翘尾巴。
陆微之没想到她的思维能接到自我夸耀上,但见她一脸的希冀,他认同道:“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黎见卿开心了,抬起身,抱紧他,柔嫩的脸颊轻蹭他的脸侧:“你也好好。”她含含糊糊地说,“你是最好的。”
。。。。。。。
陆微之的轮廓冷峻如故,但心已经无法不柔软下来。
喝醉的黎见卿很炸毛,也很好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但是——
陆微之沉声道:“希望你醒来的时候,我在你眼里不会又变得‘薄情寡义、用心险恶’。”
“不会。”黎见卿开出空白支票,“我保证。”
为了表示诚意,黎见卿侧过脸来,主动亲他,陆微之的手抚过她的额际,形成一个委婉的压制动作:“你吐过了。”
他有一半以上的意思是她现在肚子空空,应该休息。
黎见卿只想到陆微之有洁癖,有一些他自己的习惯和原则。
原则是用来打破的。
“你嫌弃我?”黎见卿委屈巴巴,“我漱过口了啊。”
陆微之沉默,黎见卿蛮横的劲头被激起来:“偏亲!”
她强行在陆微之的脸颊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后按住他的脸,几乎是冲撞地碰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