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白看不到阿婉的神色,然而背脊上无故感觉落上了一阵寒意。
到了英王帅帐前时,虽然已经时至人定,然而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来,外头的士兵并未通传,而是直接让他们走了进去。
进帐的时候,里头的两个人正在下棋。
黑白两子各占了半壁江山,英王李贤手上掂了一枚棋子正在苦苦思酌,另一人则是戴着一顶古怪面具,然而面具下藏住的视线间难免落上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阿婉的拳头握地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才强忍住没有向那人一拳揍去。偏偏林初容好死不死,把语调微微吊了吊:“哦哟,居然这么快就来了,久别胜新婚,你们也不多亲热亲热。”末了,他还煞有其事地补充了一句:“阮少爷,你看起来并不想这种‘不行’的人啊。”
“新你个头婚啊!”看到李贤在一旁闻言只是笑笑,阿婉终于忍不住暴跳如雷,但也卖了个面子,只动口而没动手,“姓‘林’的我告诉你,下次别指望我再为你费心费力!”
“呐呐呐,别姓‘林’的长姓‘林’的短的,你自己可也是姓‘林’的。”林初容拖长了语调好不欠扁,这个时候忽然有腻腻地笑了笑,“哎我说阿婉,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我要捅破的哦,看来是你自己被阮少爷揭穿的,不关我的事。”
“林、初、容!”阿婉愤愤地低吼一声,意识到林初容话里的含义后,顿时满脸懊丧。
是谁说要低调来着,刚才把阮慕白误认成林初容的时候,她跟林初容那种“互不往来”的伪装显然已经不攻自破了。别说是精明如阮慕白,就是傻子都知道她同林初容关系匪浅了……
默默无语,她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顿时缺缺。
“看来这位就是阿婉姑娘了?”淡淡的一句,看似随意,但是吐字间有几分居高临下的王气。
阿婉愣了愣,忙是应了声“是”,感觉李贤随意在她身上落过一眼的时候,有种全身被看透的错觉。
轻轻把棋子丢回棋盒里,他却是吐了口气:“初容,我输了。”
阿婉看一眼棋局,黑白两字半壁江山,也看不出哪方略胜一筹,有些不明白英王到底输在了哪里。
林初容却是显得心满意足:“既然这样……”
“愿赌服输。”
“那就谢了。”
“不用。”
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几句寒暄,似是在客套,又感觉万分熟络。
从来没听林初容说过他和英王也有过什么交情啊……阿婉吸了吸鼻尖,心里正琢磨着,却听林初容忽然笑吟吟地道:“你们明天就启程去扬州吧。”
“什么?”
阿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初容带着面具的头却是微微扬了扬:“阮少爷,王爷答应放你们走了。”
“多谢王爷。”
想必阿婉的愣然,阮慕白的态度反而不见喜怒。
阿婉看看林初容,又看看阮慕白,想到在私下里探听到的一些事,终究还是沉默了。
说起来,阮慕白既然能负责军备的筹集,显是很得英王的赏识。军队中懂得筹备军资的人实是贵精不贵多,今天看阮慕白回来的阵仗,显然已有一定的份量。现在这个时候英王肯放他走,唯一的可能只是——卖林初容的面子。
如今,可以再次出发前往扬州,也就表明了,或许一切的波折也已经可以过去了。看阮慕白如今的境况,身边似乎并没有什么疑似唐青墨手下的人存在来着……
36、番外二 阮慕白
虽然我被冠以了“阮”姓,但却不是我真实的名字。
我本姓“萧”,名慕白。
自从父亲将我领养回家,原本的过往也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后来,通过旁人的只字片语中我也仅仅知道,自己本来也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子嗣,无奈家道中落,父亲死于回城的途中,母亲不堪重负也自杀而亡。
很多人说,我的存在本就是不吉利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