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清扬的喃喃自语,伍云不明就理,这时齐恬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放在桌子上,伍云端起杯,每杯喝了一口然后品了品说,“味道都差不多,我反正喝不出来,咱们普通中国人哪分得那么清呀,以我看在中国速溶取替原装是早晚的事。”
林清扬听了立刻坐电脑前打开文档把伍云的话记录下来,然后盯着这段话又变成了木偶,这次伍云也学乖了,连咖啡都不敢再喝了。
五分钟后,他又再次连线伍云的数据库调出了陆一鸣所有资料,他从头到尾反复的对比查看,从到燕清讲学的希勃伦教授,到陆一鸣奖学金的提供者,再到陆一鸣加入英国国籍的担保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森格投行。
森格投行才是陆一鸣真正的后台大老板,这是林清扬的结论。
逻辑推理到了如此地步,后面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
林清扬调出瑞德总公司的股东名单对伍云说,“我们中铝虽然是单一最大股东,可是对公司业务完全没有掌控能力,为什么?就是因为有了森格投行这类的金融大鳄,可它并不是以真面目示人,而是通过各种手段化身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股东,让外人只见树林不见森林,所以当外人进了这片森林,只有被吞吃一条结局。”
伍云已经明白了林清扬的意思,所以接着说,“梁氏集团目前的现状也是这样,表面上梁准义风光无限,可整个集团的命运却操控在那些平时松散的大小股东手里,如果有需要,在后台老板的遥控下,他们随时可以联手干掉梁准义,现在就缺少一个动机了。”
“动机已经有了,就是独吞在俄罗斯的投资项目。”
伍云吃了一惊,“这可有点危言耸听了。”
“我的确只是个假设,也是最有危害的假设,防范于末然吧,我在你来电话前只捕捉到了一点点灵感,就是速溶,速,是速度,我看过鳄鱼捕杀猎物,就是伺机久伏,然后突然出击,速度之快令对手虽然有防范之心也无防范之力,伍大处长,你有什么评价呢?”
伍云叹了口气说,“本来齐恬在这,有些话我不应该说,可是让她听听也好,我表面看起来威风十足,可骨子里是: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啊,很多事情,明明知道,可又能做什么?
从前那条底线是非常明确的,可现在变得含混不清,特别是在经济领域;从前,只要接近底线就可以痛下杀气,可现在呢,就是踩了线又能怎样?过了线又能怎样?”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敢踩线的人哪个是白丁?算了,你也别太气馁,有你在,总是让很多人顾忌三分的,只要这个天还是社会主义的天,自然有你反攻倒算的机会。”
伍云笑了,“你就不能换个绝地反攻之类的好词,什么反攻倒算,听起来,我反倒象个地主老财似的。”
齐恬听了咯咯的笑起来,笑完找个借口离开了设计室。
林清扬确定齐恬走远后才正色道:“我之前就怀疑过梁氏集团的投资目的,小野分析过也说有可能,就算不是梁准义他也是一个傀儡,可我们最后因为一个不可逾越的难题面放弃了追查。
那个难题就是:梁或者他的幕后老板如何解决近五十亿的后续资金,以梁氏集团的现状来看,它的流动资金量根本不足以支付第一期工程款,也就是说,只要合同鉴定了,梁氏立刻面临困境,按原定计划由国资银行以贷款的名义对他进行资金支持,要是他毁约了踢开银行独吞矿区的话,他的资金链立刻崩溃。”
伍云接过话,“不用说后续资金,如果惹恼了银行,他集团从前欠银行的款也立刻面临着被催还的命运。”
林清扬说,“如果不打破被动的局面,他是不敢,但是有足够的资金来源,到时他不想造反,那些有来头的大小股东就会造他的反。所以目前最关键的是了解他手中倒底有没有王牌。”
“暂时没有发现。”
林清扬想了想说,“那我就说一个大胆的假设,森格投行以热钱的方式潜伏进一笔资金,转化为各种名正言顺的存在形式,等我在俄罗斯把矿区合同签定之后,它们立刻夺取梁氏集团的控制权,毁掉与银行的秘密协议,独资进行矿区开发,如果这样,在俄罗斯精炼过的铁矿石的价格就会被他们用远远高于原计划的价格卖到国内。”
伍云叹了口气,“监控热钱不是我工作范围,再说你也清楚,我们对热钱的态度是宽进严出,尽量逼它们转化为正式的投资,按理论来讲就算森格投行有这个打算,最终也是变成了投资,只不过,经过它投资,我们无法按原定计划获得廉价优质的铁矿石。对于这一点,我们缺乏明确而正当的打击理由,吃的哑巴亏。
这是眼前的国情,非我一人之力所能影响的。如果想阻击它,只有两条路,一是终止项目,二是找出确实证据在它们形成合击之前,一一击破,这点我能办到,其余要靠你自己。”
“我们想到的,森格肯定也能想到,它是老牌的金融世家,如果连这些都想不到,哪能混到今天,所以你说的两条路都行不通,项目一经启动,如果没有一个让包括俄罗斯人在内的所有人信服的理由,只凭猜测是阻挡不了它前进的步伐,在这个项目上能沾到利益的人是不会轻易让它流产;再说这些热钱来去无踪,想找到确实的证据势比登天啊,事到如今,只有一根救命稻草,它就是陆一鸣。”
伍云吃惊的反问,“难道他知道热钱的行踪?”
林清扬苦笑着说,“如果他知道,我还用稻草形容他吗?”
“也是啊,他刚加入英国国籍,就算得到信任,也不可能一步就位让他掌握太机密的东西。”
“你刚才说了我们对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