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只是摇头,默不作声。
宴会开始,随着动人的圆舞曲,易弘邀请她跳了一支舞。知礼心神不宁,时不时就跳错舞步踩到易弘。易弘顺着知礼发愣的方向看去,只见与表妹共舞的男人眼熟,忽然间,他大概知道了知礼今天的反常。那不是知礼的男朋友么,怎么要跟施佩佩订婚了呢?易弘不禁疑惑。
一曲舞完,知礼借口要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她端了杯酒,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知礼小口抿着酒,一言不发的出神。直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细白修长的腿,她才缓过神,抬头看向腿的主人。
施佩佩笑颜如花的看着知礼,那精致妆容之下,带着点讥嘲:“果然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看来我表哥眼光不怎么样嘛,找了个二手货。”
知礼站起来不想理她,她没理由待在这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女人羞辱,即使她是易弘的表妹。
她要走,却被施佩佩伸手拦下了。她笑的开怀,眉眼飞扬:“你一辈子都斗不过我,过去跟我挣李扬,他最后还不是属于我!而你过去一直巴着不放的金龟,现在也要属于我了。呵,不要一见我就竖起你身上的刺,真是太难看了。”
知礼微微皱着眉,欲推开她。施佩佩手劲大,抓住知礼的胳膊不放,无论知礼怎么挣脱。
施佩佩忽然勾唇嫣然一笑,回头声音放大了些叫道:“乔少,见到老朋友不过来打声招呼?”
乔显昇不耐的循声望去,看见知礼的那瞬间脸色煞白,见她被施佩佩扼住,他僵在当下。眼眸闪烁了下,别开脸跟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便大步朝这边走来。
他顺手推开施佩佩,把知礼拉到自己怀中,温热的手掌触到她娇嫩的肌肤,知礼不禁颤了一下。
施佩佩失色:“你们……”
乔显昇不理会她,蹙着眉对知礼解释:“你听我说……”
知礼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烦躁的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所以别再让我听一遍。”这些事,她要不是今天亲自撞见他是不是就打算瞒到他婚礼当天?她是傻啊,但他也不能这么玩弄她啊!
听见两人如此的对话,施佩佩在一旁嗤笑:“怪不得你不答应婚事,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狐狸精啊!”
“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乔显昇毫不留情的厉声说,“我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才参加寿宴,不想我做的太难看就闭上你的嘴!”
施佩佩面色难看,她许是见过不少这样尴尬的场面,来的游刃有余,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走,只是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知礼闭了闭眼,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挣开乔显昇向人群里走去。他被她腿的向后踉跄了一步,望着她消瘦的背影,抿紧唇线,眼眸深邃。
乔显昇的目光紧随着知礼,却没注意到施佩佩跟在知礼侧边。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知礼已经被施佩佩一下子推倒在地,因为是宴会厅的角落,注意到的人很少。知礼似乎痛苦的低吟了一声,咬着唇,脸色更加难看。
顿时,乔显昇脸色霎变,向知礼奔过去。他蹲下来扶着知礼,紧张的问:“摔倒哪了?疼不疼?”
他声音轻柔的让知礼心尖一颤,她捂着脚踝说:“好像扭到脚了。”
话音刚落,乔显昇就一把抱起她,知礼落入他的胸怀,侧脸贴着他的肩,鼻尖几乎触到了他的脸。她动了动,想让他放开她。
“别动。”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继而回头看着施佩佩,眼眸寒气逼人,犀利的似能迸出寒光,他冷声对她说:“再敢动她一下,我哪怕跟你们同归于尽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转告你爷爷,婚约我不答应就不算数!没有人能威胁我,包括你那个了不起的爷爷。”
说完他抱着知礼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宴会厅,易弘在远处望着渐渐消失的他们,若有所思起来。
知礼一路被乔显昇抱到车里,然后他俯身替她系上安全带,抿着唇发动车子。
他面无表情,她一言不发。车厢里严肃的气氛知礼几乎透不过来气,终于,车子停在一个红灯路口的时候,乔显昇转头握住知礼的手说:“知礼,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要跟她订婚。你别胡思乱想,要生气要发火冲着我来,不要憋在心里。我……心疼。”
“乔显昇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为什么要生气?你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做你的乘龙快婿,只要别像今天这样打扰到我就行。”
良久,乔显昇闭上眼:“知礼,你到底有没有心?”
…
那日之后,乔显昇和知礼默契的再也没有提过宴会上的事情,而那件事似乎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相处。
知礼在乔显昇的办公室坐了许久,得知他外出同客户见面,她只觉得这是个好时机。知礼犹记得上次那间财务档案室,那种机密工作间只能是乔显昇父子和身边信得过的人才能进的去。而乔正与一切动过手脚的账目,会不会也放在那个房间里?
她找遍了办公室里的所有抽屉柜子暗格,没发现任何可以用来打开那扇门的钥匙。知礼颓然坐回乔显昇那张软皮的办公椅,随手乱翻他的桌子。
她的右手边,堆着一摞文件,她拿过来一本一本的翻看。翻了几本便觉得没趣,都是些生意上的事情。她撇撇嘴把那摞文件放回去,不巧一个文件袋被压的露出一个边角。好奇心驱使,知礼抽出那个文件袋,打开来看。
她的表情从茫然到渐渐皱起眉头,最后她捂住嘴几乎要惊叹出声。
乔显昇他居然在做军火生意!
那叠文件是分复印件,记录着近几年乔氏同黑道所合作的账目明细,甚至还有乔氏旗下所投资的几个较大的家居装修公司的账目,那些家居装修公司表面上是正经生意,但实质上是用来洗黑钱。
知礼惊讶之余很快便恢复镇定,她趁着乔显昇还没回来,把文件塞进包里,到附近把那份文件原原本本的拷贝了一份,再回办公室把原件放好。
做完这一切,乔显昇依旧没回来。她心口还在突突直跳,紧张的心情无法平复。她捂着胸口回想了一下整件事情。乔显昇的这份文件是复印件,也就是说本来的原件不在他这里,而那些账单在文件里被记录的这么集中,不但有乔正与的印章还有乔显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