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伙都叫它娃娃鱼。”
“这条我们放生吧,让它多活些日子。”寒洲说。听听那名字,娃娃鱼,怎么下得了口?
据说秦始皇陵墓里的不灭灯用的油就是娃娃鱼的油,看来这个时代娃娃鱼真的很多,就她那么随便用树枝一挡,就捕到一条。
“好,你说放生就放生。”
“那我们晚上请客,请小花他们几个孩子来吃。”没有冰箱,吃不了只好请客。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枣纵容地说。
“那你就通知他们好了。晚上我还要给他们讲故事。”
“和给我讲的一样吗?”这几天在讲《西游记》,已经讲到盘丝洞了。
“不一样,小孩子要给他们讲童话。对了,你出去要打听一下租窑洞的事儿,我们的豆腐房位置不能太偏。”
现在可以在屋外推磨,到了冬天就不行了,浆水会结成冰。而且屋里地方也不够,寒洲虽不是个太讲究的人,但整天都是浆水的酸味儿,也让人心里不舒畅,咏叹调唱得再好也不会有好心情。还是那个原则,不能太委屈了自己。
大枣出门了,临走,又多了一项任务:买酒。一部分用来泡酱豆腐,一部分用来做醉枣儿。总之,这两种食物大枣都很期待。不过,对酱豆腐这种食物大枣有些看法,也连带着对北京人的口味或者品味表示怀疑,因为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小豆腐块儿上长的长毛,那些长毛让小寒妹子很兴奋,而他则很鄙夷,前些日子积累起来的对北京的美好想象到今天打了很大的折扣。
小寒当然看见了大枣撇嘴。如果过些日子,看到臭豆腐的制作过程,那嘴还不知道要撇到哪里去。据说李鸿章就好这一口儿,过几天就讲这个故事给他,取笑一下他。
到了下午,院子里就热闹了,本来这些孩子是让他们来吃晚饭的,结果他们下午就蹿过来了。连带着翠翠姐、小菊、香香也过来了,不过,他们过来也好,连做饭的人都有了,寒洲倒不担心伺侯不了。
小花闹着让寒洲先唱了一遍《时间都去哪儿了》,才带着孩子们去玩。
香香在琢磨寒洲改良的包头巾。
小菊叙述着她去求驿站长官的经历。寒洲鼓励她再去一遍。那天那个张俊想来是动心了,说不定就能行行好,帮助她们。
“小寒妹子,说不定你也是要去长城找你家人的!”香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剐鱼鳞的翠翠“啪”地一下,把刀放在案子上,“对呀!你说你一个孤身的大姑娘,也不投靠亲戚,也不做买卖,到我们这个地方干啥呢?只能是路过,只能是路过!”
小菊也觉得有些道理,直点头。
寒洲苦笑,“也许吧,我都想不起来了。不管我是去干什么了,总之,现在我们在一起,我在这里投亲,还会在这里做买卖。这就是我的命,也是我们的缘份。”
“对,是缘份。我喜欢这缘份呢。”小菊温柔娴静的样子。
“就是,小寒妹子你来这些日子,看看大枣那样子,脚底板都带着风,没事儿干就咧开嘴傻笑。老六那天说,他都后悔了。要早知道你这么快就能好,他那天就该把你抱到他家里去。”
“嫂子快别瞎说,老六那张嘴哪有一句实在话。他乱说,你也跟着乱说。”小菊说。
“也不见得不是真话。我当然没见过那天的情形,不过你们说的我想来也是挺害怕的。要是小寒妹子老不见好,天天躺着,是挺愁人的。”香香说。
“还是大枣好,也没考虑那么多就把人留下了。你看现在这小日子,有吃有喝的,还有人陪着说话。”翠翠有点酸溜溜地说。
寒洲禁不住笑了。这翠翠姐也不知惦记大枣多久了,也真是精力旺盛。
晚饭就是大锅炖鱼,有小菊带过来的杂面饼子就着吃。米汤烧了一大锅,谁喝就自己去盛上一碗,很有大食堂的感觉。
大枣很自觉地在院里熏蚊子,不参与女人们的叽叽喳喳。
小寒妹子坐在门槛上,小孩子们随便在地上、石头上坐了,等着听故事。几个女人也很新鲜地找了地方坐,她们很喜欢听这个妹子说话。
“这个故事叫‘海的女儿’,我先说好,我讲故事的时候不许插话,能不能做到?”寒洲拿出一付幼儿园老师的做派。这是她第一次给这么多小朋友讲故事,跟给当当一个人讲是不一样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