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子不说话了,他想说他也不差啊,就是出身没法跟大公子比。
张龙骑马从后边上来,木着脸说了一句:“做好自己的事,少操别人的心。”说完又赶到前边去了。
二狗子和小山子对视一下,撇撇嘴都不吱声了。张龙的话还是得听的。
车里面,扶苏又赖赖地躺在小寒腿上。昨晚小寒先去睡了,他只好陪着那帮愣头青。不能说请兄弟们吃肉自己跑去睡觉了,那不像话,要做就要做到位,与兄弟同乐同好同玩同闹。
小寒温柔地摸着他的头,他想,小寒肯定以前养过一只猫,那猫就这样躺在她的腿上,让她一下一下地抚摸,从午后到日影西斜,日子安详美好。
“扶苏,这大秦的法律是谁制定的,怎么搞得那么琐碎详细?我听说种地的规矩都用法律固定下来,是吗?”
“嗯。是有这规定的。播种时,水稻种子每亩用二斗外加三分之二斗;谷子和麦子用一斗;小豆三分之二斗;大豆半斗。如果土地肥沃,每亩撒的种子可以适当减少一些。田律还规定:庄稼生长后下了及时雨和谷物抽穗,县里负责农业的官吏应及时向朝廷书面报告受雨、抽穗的土地面积,及已开垦而还没有耕种的土地顷数。如遇旱灾、暴风雨、涝灾、蝗虫及其他自然灾害也都要详细向朝廷书面报告。”
“那这制定田律的人肯定是种地方面的专家,请教了好多老农。”
“嗯,应该是这样的。”
“这得多费心啊,我觉得这么规定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是特别好执行,官员不能有丝毫懈怠,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工作,而且每一层级都得上下合作、同心协力。弊端是它太细致了,也太死板了,天时地利说起来容易,但它是变化万端的,有些情况不太好界定,就容易执行得过于严苛而不近人情。”
“嗯,你想说那个疙瘩的事情吧?”
“不光是疙瘩的事情。还有老庄的病牛的事情。我本来也没上心的,但就是看不过里典那份唠叨,你想啊,老庄一家当时心情多差啊!”
“里典他们有责任的。县里相关的官员都有责任,大家都要努力保证每一头牛都健健康康的。如果不关系到他们个人的利益,他们怎么会尽心工作?”
“理是这个理,但是……,唉,有些事是不由人的。比如生小牛这种事。我听说生不出小牛会受罚,是吗?”
“嗯。如果一个人负责喂养十头成年母牛,其中的六头不生小牛的话,饲养牛的人就有罪。如果十头成年母羊,四头不生育,相关人员也要受到不同程度惩处。”
“那很可能不是喂牛的人没本事,应该是公牛没本事,不能让母牛怀孕。”
“小寒,我很有本事,我能让我的每个女人怀孕,你信不信?”
“少胡扯,人家在说正事呢!”小寒夸张地拍了他的腿一下。
“这就是正事啊,我想啊,如果你肚子大了,你就没得选了,只好乖乖地嫁给我。”
“啪!”小寒又拍了他一下,这次拍得有点重,扶苏一呲牙:“谋杀亲夫,真舍得!狠毒的女人。”
“我跟你说正事,扶苏,等你有一天能改变这法律有多好,我昐着那一天呢。我想天下很多人都盼着这一天呢!”
“你不许再说了,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以为我多么急切呢,父皇最忌讳这个!”
“嗯,你提醒的对。我这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以后让它烂在心里。”
“不用,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可以悄悄说。现在不行。”说着,扶苏指了指帘子外头。帘子外头是木木,他是信得过的,木木对他的期望不亚于小寒,但他宁可再谨慎些。父亲有一天肯定会不在,他不希望在这之前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导致他前功尽弃。
小寒点点头,她非常理解扶苏。她换了个话题:“扶苏,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
“你说。”扶苏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
“那个赵高,中车府令,我听说他是个太监,可是上次见他,他怎么会长着胡子呢?”
“哈哈……,人们都这么传说,他估计也很恼火的。”
小寒歪着脑袋倾听,赵高到底割没割这应该是历史之迷啊,这一定得弄清楚。
“他呀,整天围着父皇,深得父皇信任,别的官员对他难免有看法,就私下里说他跟个太监似的。再加之,他这人过于功于心计,为人处事目的性太强,有些人不喜欢他,就把太监这个说法给扩散了。民间百姓呢,也不知道内情,所以难免这么传。”
小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这年头没有电视,百姓也没几个知道赵高长什么样子,难免会传来传去。
“扶苏,我还听说赵高是你家远亲,是这样吗?”既然有疑问就一并问清楚吧,难得提起这个话题,谈话气氛又这么好。
扶苏不屑地说:“怎么会呢?他什么出身,能和我家是远亲!他出身很低微的,她母亲因触犯刑律遭到处刑后身体残缺,而被收入隐官,在那里和一个文法小吏生下了他们兄弟。”
“隐官?”
“小寒你不知道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