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姒乐对答如流,而冯恽却认为一切都像事先特意准备好了的,因为那么多天以前的事,一般人都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想都不用想就能确定当时在干什么,“祁先生?就是外面的那一位?”
“嗯。”
“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现在已经是我法律名义上的丈夫。”
冯恽微微诧异,因为李姒乐看上去很小,“你今年多大?”
“二十,刚结婚,刚从国外度完蜜月回来。”
冯恽不得不感叹面前这个女孩的应答能力,她话不多,可是每一点都能答到点子上,她好像很了解他们警察的办案思路,这让他更起疑。
“他好像是认错了人,他当时对着我却骂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李姒乐努力将疑点说给警察听,她记得那一次闫禹鹏曾喊着一个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对着她大骂,闫禹鹏和那个人还应该曾经有过一段感情。
“另一个人的名字?那是谁?”
李姒乐记得那人好像是姓沈,“沈……沈……”
她冥思苦想,却想不起来。
“曾经有一段他殴打你的视频流传到网上,后来却马上就被人封锁删去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在将她叫来审讯室之前,他就对她进行过一番调查。
李姒乐这次没有马上做出回答,冯恽又问:“是你派人处理掉的?还是你丈夫?”
李姒乐猜想是祁以源做的,可是她也无法真正确定,“不知道。”
“你和你丈夫关系很好?”他看得出,现在站在审讯室外的那个年轻人很爱他面前的这个人,所以并不能排除他为她做伪证的可能。
“还行。”
至少他两在一起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
“据你所述,闫禹鹏曾经多次无缘无故来找你的麻烦,我想你应该很恨他才是?”
“是讨厌他,但还没到要用自己的人生去换取他那一条狗命的地步。”
做记录的冯恽再次抬头细细看了一眼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他眼中打量意味更明显,随后在本上刷刷刷快速划了几笔,合上记录本,站起来,“凶手是先用花瓶敲击了死者的头,致其重伤或昏迷,然后用水果刀在死者的胸部连续捅了七刀致其死亡。”
“七刀?”凶手有泄愤的意图,很可能与被害人有仇有怨,“根据下手的力度,你们判定凶手为女性,所以你们就将目标锁定到了曾经与他发生过争执纠纷的我身上?”
说实话,这个女孩说出的话和在面对他们的盘问时的表现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冯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没错,“是。而且,在死者的指甲中,我们发现了类似犯罪嫌疑人的皮肤碎片,只要我们通过DNA比对,我们就可以确定……”
李姒乐动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就从椅子上跟着站了起来,拔了一根头发下来,默默地递给他。
既然怀疑她是犯罪嫌疑人,那肯定就是需要拿她的DNA去进行比对,这样也好,拿DNA一比对就更能证明她与此案无关。
冯恽虽然是今年才刚上岗,但办过的案子也不少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主动的犯罪嫌疑人,从传话至今,从头到尾她都表现得很平静,这种遇事不慌的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刚好与他们警方对凶手做出的性格特征相符合,因为凶手在杀死了受害人之后,还花功夫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这是一个胆大而又心思缜密的女犯人,李姒乐心无愧疚所表现出的坦荡行为并没有打消他对她的怀疑。
因为只是传话,警方也不能留她太久,李姒乐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照常上课,照常和祁以源在一起,三天后的下午,警方却再次找上了在学校的她,又是上次的那个冯恽,“我们发现你的DNA检测结果与犯罪嫌疑人留在现场的皮肤碎片的DNA是保持一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怎么可能?”比起上次,这次的李姒乐明显的有些情绪不受控了,不可能,怎么可能一致,她连闫禹鹏住哪都不知道,那里怎么可能会有她的皮肤碎片?
“有没有弄错也只有到了公安局才知道。”冯恽已经将她确定成了真正的凶手,就等着她俯首认罪。
李姒乐手里还抱着要送去老师办公室的文件,锁着眉头独自一人想了很久,说:“那我先去把作业放了,等下就跟你们去。”
冯恽和另外一位办案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什么心理素质?
她要去的办公室就在旁边,她走了几步将作业本放到了指定的地方然后返回,他们也没有多说,带着她带了审讯室,“李姒乐,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你说你并不认识闫禹鹏,可是他却到你的学校找过你,并且与你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你说你案发当时是和你丈夫在一起,并没有见过闫禹鹏,可是我们却在闫禹鹏的指甲缝里找到了能和你DNA完全吻合的皮肤碎片,你为什么要撒谎?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
“你确定DNA检测是和我的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