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热火酒吧门前,秦朗和李谦分了工。
李谦去四处调取监控,无论是天眼监控还是私人安装的监控,尽可能多的搜集,说不定就能凑巧找到凶手。
而秦朗自己,则仔细搜索周边,寻找其他可能存在的线索。现在还是清晨,道路上人并不多。他顺着街道边走边看边想。凶手能趁陆志强在酒吧消费的时候潜入到他的汽车中,那说明他对陆志强的行踪非常了解,极有可能跟踪了他。那他就需要一个交通工具,要么坐出租车,要么是其他便利的交通工具,速度还不能太慢。他想了想,首先排除了出租车,出租车目标明显,便于查证,凶手应该不会选择。
街道上一阵刺耳的车喇叭声响起,他循声看去,只见街道上车流已经出现了拥堵,一些心急火燎的司机开始鸣喇叭催着前车。而在道路两侧的人行道上,成群结队的电动车无障碍向前,很快就超过了一辆辆困在主路上的汽车。
秦朗眼前一亮。对,电动车。A市交通比较拥堵,在市区即便是百万的豪车也没办法显示出速度优势,都得和其他车一样慢慢顺着车流走。而电动车就不一样了,如果是功率较大的电动车,速度也可以达到四五十码,跟上走走停停的汽车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凶手完全可以选择利用电动车跟踪陆志强。
分析出这一点,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觉得离凶手更近了一步。他继续走,前面就是上次张明亮袭击陆志强的巷子,也是张明亮被三轮车带走的地方。这时,一辆旧三轮车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它就那么停在墙边,狭小的驾驶内空空一人。
三轮车!这会不会是凶手的跟踪工具呢?他既然潜入了陆志强的车里,那他自己的交通工具必然要留在一个地方,而且三轮车也符合之前的推测。
秦朗飞快走到车边,仔细观察起来。这是一辆很普通的破旧电动三轮车,和一直追查的那一辆看上去很像。但也只是像罢了,毕竟这种类型的三轮车很常见,并不能直接确认为是就是之前那个老头的车。驾驶室里却很干净,看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至于是不是有指纹残留,则需要技术科来采集,但现在技术科还在虎牙山的现场忙碌着。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只能是观察,不能用手碰任何东西,以免污染证据。他又转到了三路车的后车厢,在篷布的遮盖下,车厢里光线黯淡,有些看不清。
秦朗伸手去掏手机,随即想起手机已经在虎牙山被雨水淋坏了,没办法再当手电筒用。无奈之下,只得伸着脖子探头去看。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垃圾堆的酸臭味道,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就当他要缩回头的时候,他的眼角扫到了一张小小的纸片,它只有名片大小,侧着卡在车厢板缝隙里,已经被雨水打湿了,有点软塌塌地弯向一边,上面好像有字。
他用力眯着眼睛,尽量让眼睛能看得更清楚些。终于,他看清了那纸片上的两个字——王宁。
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他知道那纸片是什么了。那是何亮给自己印的名片,之前在搜查他的住处时发现了几张,当时并未在意,没想到会在这三轮车上看到。
这说明了什么?秦朗脑筋飞转。两种可能,其一,这三轮车的主人是个收破烂的,这从车厢的味道基本能确定。车主收的破烂里凑巧夹带了一张何亮的名片,然后名片凑巧插进了车厢缝隙里。其二,何亮的失踪跟这辆三轮车有直接关系,三轮车主用三路车带走了何亮,他但是很可能已经死了。而他身上的名片遗落在车厢上,插进了车厢缝隙里,而三轮车主并未在意这张小小的纸片,或者根本就没看见。
两种可能,秦朗本能地倾向于后者,因为前者需要太多的巧合才能实现,其中包括这辆车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他脑海中出现了陈菲描绘的梦中场景,三轮车主勒死何亮,将他拖上车带走,不正和眼前的情况对应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三路车主很可能就是带走张明亮的人。
但是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这不符合逻辑。如果这三轮车是那个老头儿的,那大概率是他把它开过来,放在了这里。按照这个逻辑往下推,难道杀了陆志强的会是那个老头吗?他很可能是帮陆志强抛尸的共犯,为什么会反过来杀他呢?如果假设车不是老头开过来的,而是张明亮开来的。那他为什么能开他的车,他难道是摆脱了他的控制之后杀了他,再利用他的车来跟踪陆志强,然后行凶杀人?但以那老头的警觉性,张明亮反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秦朗左思右想,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索性不再想,等李谦拿到所有的监控录像,或许从中就能找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