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否请杜先生亲自来跟我商议?」
「这个――,」蔡福堂煞费踌躇,因为他明明晓得,费信惇是一片好心,他要当面劝阻杜月笙。可是事实上杜月笙已经万事皆备,只欠东风,他怎能接受费信惇的劝阻呢。无可奈何,他只好推托的说:「杜先生现在正是最忙的时侯。」
费信惇柔声的再坚持一句:
「试一试,好吗?」
杜氏外交言话一
于是蔡福堂飞车急驶,赶回总部,一五一十把方才办交涉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告诉杜月笙。
杜月笙正和张啸林、张伯岐、顾嘉棠他们商议各路弟兄如何调配,怎样集中?听了蔡福堂的报告,他眉头一皱,霍的立起身来,转脸向张啸林说:
「啸林哥,你先跟他们各位商议下去,我去打一转就回。」
说罢,他伸手一招蔡福堂,两个人一前一后,大踏步的往门外走
「你们看这些时的月笙哥,」顾嘉棠笑着摇头说,「简直就跟生龙活虎一样!」
「他妈的!你们晓得吧?」张大帅立予置评:「一个人就是要做事情,一做起事情来,年纪自然就会轻。」
杜月笙和蔡福堂,汽车开得像射箭,步子迈起来飞也似的快。两个人走到英国总领事办公室门口,秘书小姐一迭声的在说请进请进。
往费信惇的大写字枱前面一站,和站起相迎的费信惇握一握手。杜月笙来不及寒暄,板起面孔大声的说:
「我今天来只有一句话,四月十二我的人要过英租界,向你借路!这个仗我们打不打得赢?不劳你操心,顶好,你等我的人通过以后,立刻拉上铁丝网,架好机关枪,倘若有人退回来,你尽管下令开枪扫射!」
蔡福堂晓得杜月笙的脾气,他在外国人面前语气越硬,翻译越加要翻得眞,他连忙把杜月笙的话,一字不漏,译给费信惇听。
费信惇隔张枱子望着杜月笙,一脸苦笑,歇了三两秒钟,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办。」
道声谢,杜月笙一拉蔡福堂,回头就走。
回到总部,蔡福堂得意万分,把杜先生「言话一句办外交的经过,着意描写,说给大家听。说完,他犹仍赞羡不置的说:
「假使世界各国,都像月笙哥这样办外交,那眞是痛快已极!」
杜月笙也有点沾沾自喜,他笑着说:
「这样办外交有啥个不好?大家节省些时间,多做点事体。」
张伯岐在一旁揷进了嘴:
「眞是看你不出啊!月笙,居然还懂得兵法呢。」
杜月笙一征,茫然的问:
「我怎么会懂得兵法?」
「咦,你刚才不是喊费信惇等队伍一过,立刻关铁丝网,架机关枪吗?」张伯岐条分缕析的说:「这在兵法上就叫「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等于是韩信大战井陉口的背水阵。」
杜月笙很有兴趣,但是他坦坦白白的说:
「我还是不懂。」
「这个道理很简单。」张伯岐提高声音,像是要讲给大家听:「我们的队伍一开过英界立刻封网架枪,队伍断掉了退路,唯有拚命冲锋,一力向前。像这么样的打法,还会有打不赢的仗吗?」
众人一听,果然很有道理,顾嘉棠头一个拉开嗓子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