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昏了头,为了利益轻易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姑姑说的时候,她还听不懂这句话。现在,她已经隐隐明白了其中深意。
“婚礼的歌啊。”金欢喜感慨了一声,试图看一眼第二排的座位,人太多,没看清,“子衿爸爸妈妈不是要来吗?还挺浪漫的。”
这话从金欢喜口中说出来,总感觉有点反讽的意味。蓝燕仪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有些坐不住了。
她真想把付家的事全都告诉金欢喜,可惜,上个月她刚和付子衿保证过,不会和金欢喜透露一个字。这两人别扭的,她真是看不下去了。
“干嘛?你要开溜?”金欢喜拉住她的胳膊,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蓝燕仪勉强笑了两下,只能依着她的力道坐下。
“付子衿有和你提过她家里的事吗?”不能走了,她就多打听点八卦。
“家里的事?”金欢喜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一件。
初中的时候,因为会才艺的人比较少,每年负责在文艺汇演出节目的人都是付子衿,次次都是钢琴曲。
有一回,付子衿的曲子还没练熟,就拉着她一起,让她监督她练习。
金欢喜坐在她背后,和她背靠着背,听着她反复地演奏,反复地自查。听着听着,她突然有些好奇,问了她一句。
“付老师,你为什么会学钢琴?”
最早的时候,金欢喜以为付子衿是喜欢钢琴,陪她练了一段时间,却觉得她只是把钢琴当做工具,不讨厌,也不喜欢。
钢琴声戛然而止,付子衿的声音通过身体的振动传来,痒痒的。
“为什么这么问?”
金欢喜搓了搓膝盖,揪了揪裤子,也不太明白该怎么说。
“不知道,就是,听起来是这样。”
她是学校里第一个听她弹钢琴的人。第一次听的时候,金欢喜坐在凳子上,被钢琴声展现的优雅、抒情折服。听久了,却觉得呆板。
公式化的学习,怎么称得上呆板?金欢喜回味片刻,改成了“麻木”。就好像付子衿已经弹奏了很久很久,她真心地喜欢过钢琴,也真心地不再喜欢了。
“我最早学的时候,是和妈妈一起学的。”付子衿的手拂过琴键,一个又一个音阶,从低沉到明亮,“那时候,我好喜欢钢琴。”
后来……她没再讲下去。轻轻略去了这一段。
“可能弹的多了,就没那么喜欢了。”
最后,她如此回答。
蓝燕仪听完,严肃地拍了拍金欢喜的肩膀。
“嗯?”金欢喜茫然地看向她。
“你真的喜欢付子衿吗?”蓝燕仪搓了搓手,又问了一次。
“你有病?在这说?”金欢喜捂住她的嘴,看了看两边,没人留意,都在看台上的小品。
“不是。是这样。你看,你现在高一,也就16、17岁,这个时候的人,从科学上讲,心理还没有成熟。你会不会只是产生了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