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元镇想起自己的法医职业,跨步走到尉迟骏身边:
“堂公,要不我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尉迟骏看向他,神色明显抗拒:“陇世安同犯嫌疑已洗清,你也不再是从犯,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了,休要置喙朝廷办案,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府里安慰你阿爷一家。”
到底还是年轻,不过这些跟我可没啥关系了,陇家逆罪洗清,我也就安全了……陇元镇微微拱手,走出大理寺。
门口,童管家正赶着马车,站在柳树下等着他。
童管家见陇元镇过去,叉手道:
“阿郎,老奴本想照你的吩咐通知侯爷,但回去时金吾卫已经封府,我也没啥能耐硬闯,就租了一辆马车到大理寺等你,事情可了?”
“陇家已经洗脱谋逆嫌疑,等会儿金吾卫就会撤去,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别让这些人把府里搬空了。”
陇元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自觉冒出一句话,他是想看看大夫人被吓得哭哭滴滴的样子!
嘶…本主儿跟大夫人挺不对付啊!
……
永宁坊、望北县侯府、正堂
自从金吾卫来了以后,陇家上下,无论主子奴婢全部被押进大堂,所有窗户都被木板封起来,只留一扇门锁住。
这个地方,暂时就成了他们的牢房。
陇世安明白,要不是因为侯爵身份,连拘禁府中这种机会都没有,早就下到大理寺廷狱严刑拷打。
他年纪本来就不小了,熬鹰似的瞪眼一上午,渐渐体力不支,饶是如此,也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珠,看着被锁好的堂门。
徐氏蹲在地上,哭得眼泪都干了,看向睡在自己怀里的一对儿女!
小儿子陇崇扬还未成人暂不说了,大女儿陇温妍乌青发丝倾泻落地,面容姣好,琴棋书画俱全,侯爵之女的身份,寻个五品官宦之家并不难,大好的前程,却被这无妄之灾害惨了!
不出意外,这几日他们就要全家处斩,而等待女眷的,将是冲入掖庭为奴婢,如此一想,悲上心头,恨不得吞钗自尽。
她欲言又止,悲戚问道:
“侯爷,这臭小子不会已经逃了吧,我就知道你不该给他银钱,外室子到底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你还说他见你为他着想,不会撇下咱们,依我看,白照顾他那么多年了!”
陇徐氏确实该担心,他对这个便宜儿子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当初她嫁入陇家时,虽然家族已经衰落,可到底也是出自长安官宦之家,是正经的官家女子。
本想着到陇家来做侯爵夫人,没想到刚过门三年,就被丈夫强行塞了一个三岁男孩,还说是他婚前养的外室所生。
这可把陇徐氏气得够呛,几度想回娘家合离。
不过是看陇世安有爵位又待她好,也就勉强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