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坐在主桌上,谢沧渊一进门,他就开始考校谢沧渊的学问。
越问心里越是满意。
“不错,不愧是我们云台县百年一遇的小三元,果然才能卓群。”
谢沧渊低着头,谦虚回应。
章大人更加满意了,又夸赞几句,随后话锋一转。
“听说你的妻子是同村的姑娘,且已经父母双亡?”
谢沧渊眉头微微皱起:“没错,学生之妻是同村的姑娘,成亲以来,我们二人互相扶持,学生自认与妻子感情深厚。”
章大人脸色沉下来:“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学识渊博,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进入官场后,一个得力的妻族尤为重要。”
话说到这份上,谢沧渊要是还听不出来章大人的意思,那他这么多年白活了。
他在心里苦叫连连,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种破事。
几乎不用思考,谢沧渊便做出了决定。
他又作了一揖:“若是有真本事,哪怕单打独斗也能做出一番成绩,而知心人难寻,学生难得遇到内子,琴瑟和鸣,自然不可能抛弃她。”
章大人不悦,想到唐心柔,还是忍住了脾气。
“大丈夫如何能沉溺于儿女情长,你若当真舍不下原配发妻,自可寻个由头,贬妻作妾留在身边,另娶一位大家闺秀做正妻。”
贬妻作妾?
谢沧渊很生气,声音也染上了愠色。
“我早已向妻子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人。”
章大人重重拍了一下案桌:“岂有此理,你明知本官之意,却还要拒绝?”
谢沧渊抬起头,目光坚定:“学生这辈子,不会娶第二个女人。”
章大人怒而发笑:“好,很好,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说的话,不要后悔了。”
他甩袖离开,出门后见门重重摔上。
门外的山长和夫子们吓得脸色发青,连忙追上去,章大人一言不发,登上马车就走。
谢沧渊站在书斋门口等待,山长没多久就回来。
“谢沧渊,你到底说了什么,惹得县令大人如此生气!”
谢沧渊作了一揖,把自己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山长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糊涂,这是你天大的机缘,你不但没把握住,反而得罪县令大人。”
谢沧渊淡然回答:“与我而言,这不是机缘,是祸害。”
山长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你可知你这一番话,会给你自己,还有县学带来多大的危害。”
谢沧渊依然平淡:“我只知道,我没触犯大虞律法,我只是拒绝了一件事,我并未有错。”
山长恨不得将他赶出县学,却找不到理由,只能怒吼。
“滚!”
谢沧渊连忙离开,回到学堂,其他学子远远见了他便躲开,避他如蛇蝎。
只有陶辉凑上来,低声说:“沧渊兄,听说你得罪了县令大人,是不是真的?”
谢沧渊苦笑:“是真的,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居然传遍了整个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