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好。”萧沉韫认真地讲,“有洛神医在,你担心什么?”
“您因我而双耳失聪,臣女忧心如焚,怎能不担心?”苏南枝理所当然地写下一行字,“臣女要常住云翊居,照顾您耳朵好了为止。”
萧沉韫看着女子微红的眼圈,故意逗她:“想蹭饭,直说。”
苏南枝真被逗笑了,写道:“我缺你那几顿饭?”
“晚上想吃什么?”话顿了下,萧沉韫蹙眉,面色严肃道,“吃什么都是次要的,你现在该去睡觉,好好休息。”
苏南枝眼下乌青,用再多胭脂都遮不住,掩唇打了个哈欠,朝萧沉韫拱手作揖后带着春盛补觉去了。
原本苏南枝是打算睡到亥时起床吃晚膳的。
但春盛存心想让她多休息,便没叫她,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苏南枝住在云翊居主院西厢房,和萧沉韫的寝卧挨着。
她一醒便捧着本兵书,走进萧沉韫书房,坐在旁边看书。
尽职尽责当他的‘耳朵’,别人说话,她便准确无误地写下来,还亲自端药、送药,监督总爱忘吃药的萧沉韫喝药。Μ。
洛云崖每日要复查五次伤情,不断改药单,确保药效发挥到最大,能让萧沉韫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日子一晃便过了五天。
苏南枝知道萧沉韫耳朵听不见,一边看他批折子,一边絮絮叨叨的。
她真是最不爱看兵书的,但迫于死水县需要排兵布阵,必须硬着头皮啃兵书,看的时常犯困,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朝下点。
此时,萧沉韫便会伸手,用掌心托住她的下巴:“回屋睡。”
苏南枝倔强地写道:“不行。要看书。”
“……”萧沉韫没收了她的兵书,放言,“倘若不劳逸结合,本王书房的兵书,是一本都不可能再送给你了。”
想起这几日,苏南枝求走的那些孤本兵书,萧沉韫一度肉疼,甚至觉得她来当‘耳朵’,吃亏的是他。
但这段日子,却是二人自认识以来,头次那么轻松安逸的相处。
直到——
第十天。
嵩阳城落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急急朝下砸。
双足拆了纱带的萧沉韫站在廊下,长身玉立,衣袂在疾风中不停翻卷。
他攥着一封钦天监加急送来的南部天象预判,说蜀州、青州、沧州将多城暴雨。
此时云翊居侧门,灿夏浑身湿泥,连跌带摔地找到苏南枝:“不好了,县主!”
灿夏气喘吁吁地着急道:“死水县洪灾!一时辰内,低谷处的开山村全被淹了!”
油纸伞从手中轰然落地。
苏南枝如遭雷劈,转身跑进大雨,找到廊下的萧沉韫,折断树枝沾水在墙上写道:“我有点急事,要走了,近日大雨,切勿受寒!”
萧沉韫迅速拉住苏南枝手腕,险些没收住力将她拉入怀中:“死水县三面环山,地处黄河长江交汇处,每逢周边洪灾县城必遭大难。你救灾,不要逞能。”
“我知道。”苏南枝点头。
“陛下圣旨。本王要去蜀州省城安阳督导救灾,还得去青州、沧州巡视灾情,可能要走三日,你……不要孤身涉险,等我回来给你带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