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许多,起身就要硬将师父搀起来。xzhaishu曲向南却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按住她的后背,硬生生逼得她也向喻馆主俯身而跪。
“她天生就适合练习跆拳道,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只是因为跟着我,她从没有参加实战和比赛的机会。”曲向南苦涩地说,“请您收下她,我相信她一定会为松柏道馆争光的。”
他跟郑师兄又交涉了好几次,郑师兄仍旧不肯重新接纳百草,而他自己也没有能力从全胜道馆出来带她。喻馆主是被跆拳道界尊敬的谦谦君子,改投松柏道馆门下会给她带来更好的发展。
“似乎不太合适吧。”
喻馆主眉心微皱,弟子被自己的师父亲自送着改投师门,这样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若白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淡淡地落在满脸仓皇失措的百草身上。
“请求您了。”曲向南黯然地更加将身体俯得低些,“她无父无母,又被逐出全胜道馆,如果您不收下她,她就无处可去了。”
“我可以的!师父,我有手有脚,我能养活自己,”百草咬紧嘴唇,胸口有泪意酸楚地翻滚,“师父,是我不争气,让您为难了,您不用顾虑我,我不管去哪里都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的。您是我的师父,永远是我的师父,我不要拜别人为师!”
“傻孩子!”曲向南焦急地抬起头,几日不见,他两鬓的白发又多了许多,“师父不想让你放弃跆拳道,跟着喻馆主练功,你将来会成为了不起的跆拳道选手。”
“师父——”
她不在乎自己将来能不能成为了不起的跆拳道选手,她练跆拳道也只不过是因为师父希望她练而已!
“所以,请您收下她吧,终有一天,您会以她为荣的。”曲向南在地上重重地磕头。
喻馆主大惊之下连忙弯腰去扶他,他却执意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喻馆主叹息说:“你这是何苦呢。”
这些年,曲向南想必过得很艰难吧。很多年前在韩国的那次世界跆拳道大赛他也去了,亲眼看到了曲向南得到冠军时的意气风发和被查出服用禁药后的如坠地狱。回国后,他听说曲向南的妻子竟因为无法接受这个打击,心脏病突发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女儿。曲向南一蹶不振,后来他又听说曲向南竟然将别家道馆一个嘲笑他的人打成重伤,甚至打得那人再无法人道。
因为打人事件,国内跆拳道界彻底取消了曲向南终生的参赛资格,也不允许他在任何道馆教习跆拳道和收徒,最后只有全胜道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收留了他。
没想到他竟偷偷收了徒弟。
喻馆主打量同曲向南跪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十四岁的年纪,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倔强,身体纤瘦,双腿修长。她在松柏道馆生活了一段时日,很是能吃苦,虽然她和金敏珠一战他并未亲见,然而听若白事后的转述,知道这个女孩子至少还是有几分习练跆拳道的资质的。
如果一直跟随曲向南。
这个女孩子确实会被耽误了。
“我收下她就是了。不管她将来跆拳道练得如何,都是松柏道馆的人。其实我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能吃苦,有韧劲。”
喻馆主再次去扶曲向南,不忍见他对自己磕头。
“谢谢您。”
曲向南慢慢站起身。他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因为以前的事情,跆拳道界几乎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只有偶尔几次遇到喻馆主时,喻馆主会对他客气地点头示意。
“对不起,喻馆主。”
没想到喻馆主竟然真的会答应师父,百草感激喻馆主的宽厚,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这段日子,松柏道馆收留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能背弃我的师父,是师父从小收养了我,教我跆拳道,让我上学,教我做人。师父是我一辈子的师父,是我惟一的师父,请您原谅我。”
她深深俯身,心知虽然不能留在松柏道馆,但是喻馆主的这份恩情她将永远记下。
“哈哈,果然是好孩子。”喻馆主点头微笑,“好,你能有对你师父的这片心,确是难能可贵。从今以后,你留在松柏道馆,对外算作松柏道馆的门下,可以有机会实战和比赛,但是不用称我为师,你看可好?”
“喻馆主……”百草惊得说不出话来,同时又觉得惭愧之极。
“那就这样了,若白,你往后带百草练功。”喻馆主嘱咐说,同时将曲向南从地上搀扶起来。
“是。”
若白应了一声。
黄昏时分。
彩霞满天。
百草将师父送出松柏道馆。
“喻馆主是个好人,”曲向南感慨地说,“道馆挑战赛即将开始,他说你和松柏道馆的其他弟子们一样有公平角逐的机会。”
百草怔住。
道馆挑战赛她也有机会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