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卢春好咬唇,“对她了解吗?”
“不了解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夏乙看着她,“先前只在我姐嘴里听到过,说她女儿生了病,除此之外我不是很了解。”
卢春好轻轻点头,游蔓安在办公室里问夏乙的那些话她多少也听了一些,知道她女儿也生了病,和卢春好的病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
肩膀上被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卢春好抬起头,夏乙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说,“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夏乙眼睛很大,笑起来的时候眼神温柔如水,卢春好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夏乙就能猜到或者看出很多来。
她是有话要说,从来都没有人说过,以前想说,又没有机会,她憋着、她自我消化,最后在心里长出脓包,不能碰,碰一下就疼。
在夏乙面前,她可以将脓包扯开,可能不会好,但最起码脓血会流出来。
“我…”卢春好握着纸杯,轻轻开口,“是个孤儿,福利院的院长在福利院门口捡到我。”
夏乙的手微微一颤,尽管知道了卢春好没有亲人,但也不敢往孤儿这方面去想。
卢春好说,“我在福利院长大,名字也是院长卢奶奶取的,直到十岁卢奶奶重病,她交给我一块玉,说是夹在我的襁褓里,大概是我亲人留下的,从那以后我一直戴着玉,冬天我也放在衣服外面,就想着哪天我的亲人能看见。”
夏乙下意识往她脖颈上看了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卢春好注意到她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学毕业那年,我在街上发传单,看见了她…其实我哪里认出她,是她认出了那块玉,惊慌失措的跑走了,我在街上找了她很久,有时间我就去那条街守株待兔,没找到人,直到三年前,我在一个宴会上又碰到了她,和她丈夫。”
夏乙手指用了点力,卢春好轻轻眨眼,“那天,她承认了我…是她生的。”
“嗯…”夏乙鼻尖哼出了声,在卢春好讲述过程里她脑子里想了好几种游蔓安和卢春好的关系,在听见这一层时还是没忍住露出了惊讶。
卢春好喉咙微微哽咽,“她让我别去打扰她的生活。”
卢春好的语气让夏乙心疼,她张开另一只手,两只手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张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
又能怎么安慰呢,这种事儿旁的人根本就安慰不了。
卢春好懒得动,下巴搭在夏乙肩膀上,“我怎么去打扰,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可以去查查的,谷副总的夫人…但我不敢去查,我怕我知道的越多,越忍不住。”
她身体在颤抖着,夏乙收紧了胳膊,卢春好吸吸鼻子,“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了,没想到这么突然这么巧。”
让卢春好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共三次见面,每次都是突然。
“她,”卢春好问,“叫什么。”
夏乙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游蔓安。”
卢春好顿顿,“原来游是姓……”
她眼睛压在夏乙肩膀上,咬着唇不说话,夏乙和她并排坐着,这样的姿势搂着她很不方便,索性一只腿跪在地上,夏乙拇指耳后轻轻按着,说,“门锁了,没有人能进来。”
这话说完,夏乙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抖动着,浮动不算小,却极力地克制了自己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