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跟随碧云门常年学习武功,虽没有大的本领,倒也能称得上江湖二流三流的水准,刷地一声,拔出身后宝剑挡下重击,却不料整个身躯随之悬空:“嗯?好重……”
楚天河长刀翻转,琳琅满目,在少女肩膀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刀口。少女见势不妙,也不恋战,喝道:“红莲教狗贼,公子今日定要给你好看!受死吧!”
话音未落,寒光从楚天河余光闪过,是穆云之手握佩在身后的宝剑,直往他的要害刺。
陶儿再次举剑:“公子,咱们合力杀了他,为你新徒儿岁安报仇!”
楚天河:“新徒儿?我就说之前的那位早就被圣女杀害,怎可能金蝉脱壳死而复生?再说,那少年可是你失手打下山崖的!”
他的左眼角被剑气逼得有些睁不开,身子晃了几下,最后变为独眼站立。穆云之双目猩红纵身而上,再推一掌:“废话少说,我先杀了你!我再去黄泉路上陪他!”楚天河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右脚在原地划半个圈,双掌齐齐拍上对方的手掌。
鲜血自鼻腔喷将出来,溅得双方衣袖星星点点。
陶儿提剑站在一旁,连连挑衅:“红莲教狗贼与突厥人勾结谋反,想要推翻王朝,不论是公子还是我的师父,都绝不会答应,今日我必替天行道!”
楚天河冷道:“姑娘功夫不到家,与其在这大放厥词,不如赶紧回家找爹爹妈妈哭去!”
少女小脸儿顿时涨得通红,喝道:“我习武之地可是大名鼎鼎的碧云门!碧云门的名号你也不怕么!”
楚天河因力不从心而充满血色的脸在听了她的话后褪去几分,猛喘大气,沾满腥膻的唇吹了声口哨。
突然之间,陶儿“啊”的捂住头,原是迎面有两只红色秃鹰厉声逼来,她以剑抵挡,却被其中一只叼住了头发,尖嘴直戳她头皮,敲得她脑瓜痛不欲生。
原来楚天河有率领老鹰的本事,穆云之见陶儿脸色惨白,几欲大哭,不得不分心道:“让你的畜生停手!”
楚天河道:“只要穆公子留我一命!我自然留小姑娘一命!你也不想没了一个徒弟,再搭上一个小姑娘吧?”
正在谈判时,陶儿大叫一声,手中长剑刺穿秃鹰喉咙,将其甩掉道:“哼,姑奶奶才没有那般容易死呢!”说罢再次挥剑,与另只秃鹰搏战。
楚天河事与愿违没了办法,只得脸色铁青求饶道:“穆云之,拜托了,你放我回去,来日我们一对一决斗,我不信我赢不了你!”
穆云之面无表情拉住他手,道:“家国大是大非面前,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再次约战!”接着用力一扯,将他的右手砍下。
红莲教与碧云门都爱驯养秃鹰当信使,楚天河望着自己掉落在地的右臂,知道自己今后没办法再给教主看自己的字,哪里还顾得上疼痛惨叫,只露出凄凉的笑容。
陶儿解决掉另只秃鹰,回头刚好瞧见他的笑,吓得心跳加快,忙回身躲在穆云之身后。
“你笑什么?”穆云之不暇细想,顺手将剑捅进对方左臂,“我只断你一臂,不即刻要你的性命,你还有说遗言的时间。”
楚天河在头发里拔下一枚白玉簪,扬手举在他的眼前,颤颤巍巍道:“这是教主亲自送我的,普天之下,唯有他是一代明君,苍天已死,红天崛起,天下王土,非我红莲教莫属!”
他字正腔圆,只见周身微风掀起,树林沙沙作响,来势怪异,穆云之瞪圆双目,接着轻叫一声:“不对劲!有人来了!”
陶儿高举着剑,颤声道:“公子,咱们快走!”
只见楚天河仍是露出诡异的微笑,挑眉道:“逃吧,教主已经赶来,无论你逃往何处,终将被他找到!”遂又提声喝道:“教主,天河不能再侍奉您!您若是听到我的呼声,就赶来看我最后一眼!”说罢他簪子脱手,头歪到一边,露着诡异的笑容。
……
半柱香前,岁谂安正在绝望坠下山崖时,忽然发觉身旁闪过方才与楚天河站在一起的突厥人。
他当即解下腰带,伸手飞抛套上其中一人的脚踝。
后者身躯一震,伸脚去踹,哪知岁谂安手劲奇大,一把将人扯了下来,还借力凌空上升,一掌推上他后背。
“这小少年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另一名突厥人见同伴大叫着摔下悬崖,欲挥舞着长刀先杀了他,岁谂安感知到杀气,把腰带的另一端抛向对方,后者的腰间当即被拴住,又被人用绳索拉着更快坠到山底。
岁谂安解决了二人,自己则借力抓住一根山上的藤蔓,牢牢抓着摇荡到了个能落脚的地方。
等稳住身形仔细一看,身体已经距离山顶极远,想爬上去已是不可能。
脑海中浮现出穆云之的脸,心中难免失落,回身查看,身后居然有个山洞。
他双腿发软,想进入山洞休息会,便小心翼翼贴着岩石进去,哪知刚走进去几步,耳边就传来致命的寒气,他偏头躲开,是把眼熟的匕首。
“小娃娃,竟然是你?”
岁谂安听到声音回头,旁边靠在石壁上盘坐着一名玄袍白鬓的老者。
对方唇边有血,脖颈也青紫一片,满头虚汗,呼哧呼哧喘息,周身却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
岁谂安回想起墨白凤说叶南风被他一掌打下山崖,眼下一看,还真是叶南风,便也毫不见外坐到对方眼前问:“叶前辈,你怎么在这,还有,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一位故人,他曾与我有仇。”叶南风冷哼,随即又面露难色,“本来,我们俩都受了致命伤,你若不来,我可以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用三个时辰自愈,可是你来了,我的注意力分散,内伤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