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烟草,”莱姆哀伤地笑了笑,不由得想到桑尼停不下来的烟瘾,“其他还有什么?那些矿物是什么东西?梅尔,你觉得呢?是硅酸盐吗?”
“有点像。我用气相色层分析仪检定一下。”
气相色层分析仪能精确检测出物质中所含的基本成分。没多久,检测结果便出来了——是镁和硅酸盐。
“这是滑石,对吧?”
“没错。”
莱姆知道一般人是拿滑石粉当防臭剂使用,在工人用的防护橡胶手套、在性行为中使用的安全套上,也都会有这种物质,“上网查查看,把所有与滑石有关的东西全都找出来。”
“马上做。”
在库珀拼命打字的时候,莱姆的电话铃声响了。托马斯接起电话,然后转接至扩音器上。
“喂?”莱姆说。
“麻烦找莱……莱姆先生。”
“我就是莱姆。你是哪位?”
“我是亨廷顿医院的亚瑟·温斯洛医生。”
“医生,有什么事吗?”
“这里有一位病人,一个中国男人,姓盛。他在北海岸外的沉船中被海岸警卫队救起,然后送来这里医疗。”
救他的不是海岸暂卫队,莱姆心想,但嘴里仍说:“说下去。”
“他们说,如果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
“没错。”
“好,我想这里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一下。”
“什么事?”莱姆缓缓地问,虽然他真正的意思是“说下去。”赶快说重点!
虽不情愿,他还是啜了一口苦涩的咖啡。
十七岁的张威廉坐在布鲁克林区的这间星巴克里,此处离他家人所住的地方并不远。他只喜欢喝茶,想喝母亲泡在旧铁壶里的老普洱茶,但这时他只能继续喝咖啡,仿佛自己十分爱喝这种浊黑发酸的饮料,因为这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混混现在所喝的东西。如果威廉在这时候喝茶,看起来就会像个懦夫。
这个年轻人只自我介绍说他姓陈,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黑色皮夹克,手中拿着一支小小诺基亚手机在打电话。电话打完后,他把手机插回皮带上,然后做了个夸张的看表动作,瞄了一眼手上的劳力士金表。
“昨天卖给你的那把枪呢?”他用英文问。
“被我爸爸找到了。”
“混蛋,”他一脸凶恶地凑上来,“你没告诉他枪是从哪儿来的吧?”
“没有。”
“如果你向任何人提起我们,你就死定了。”
张威廉早已被磨练得十分坚强。他知道,绝对不能让这种人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