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又会怎么样?皮博迪不懂犯罪心理学这玩意,他的工作就是抓到那些非法入境者,再把他们遣返。
而科,他随时可能朝“幽灵”开枪。其实,在坚尼街,吴启晨的公寓外头,他已经动过一次手了。
“德尔瑞怎么说?”皮博迪继续问。
“他在忙其他案子,没回我电话。”
“他不是你的人吗?”
“事实上,他只听他自己的。”处长无奈地说。
皮博迪热得脸上不停冒汗,他随手拿起搭在前面椅背上皱巴巴的棕色夹克抹了把脸,接着问:“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你觉得科会跟踪你们吗?”
皮博迪看看车外,满眼都是凡威克高速路上密密麻麻的车河,不由得心烦气躁,脏话脱口而出:“妈的!我怎么知道周围是谁?”
“如果他要行动,一定会在机场动手。让你的人尽快把他找出来。我会通知机场的安全部门,让他们加派人手。”处长的官腔里露出几分不耐烦。
“用不着这么复杂吧。”
“多谢你的高见,不过我需要提醒你。在现场抓住‘幽灵’的是莱姆,不是你!”话音刚落,电话“啪“的一声断了。
皮博迪转过头去,又盯着“幽灵”瞧了一阵子。
“幽灵”问:“怎么?”
“还有防弹背心吗?”皮博迪根本不理他,把脸转向移民局的探员。
“没了。”一个探员应声,接着有些吞吐地说:“呃……我穿了一件。”
“我也是。”另一个探员管道。
皮博迪听出了潜台词,但他不会强迫他们。就算科真的劫走“幽灵”,那也没办法。反正,承担一切后果的是科和莱姆,不是自己。
皮博迪欠起身,发泄般地对驾驶员叫道:“你他妈就不能把这糟糕的空调弄凉点儿吗?”
“幽灵”觉得腕子上的手铐轻飘飘的。登机口将是他恢复自由身之地。在他登上从“美丽国度”遣返回国的飞机之后,手腕也将重获自由。这么一想,他甚至感觉手铐的重量完全消失了。
他将乘坐西北航空的班机到洛杉矶,从那里转乘中国国航的飞机到新加坡,最终飞回福州。全线都是商务舱。
和“幽灵”的轻松相比,两个押解他荷枪实弹的探员,移民局的皮博迪,还有国务院的威伯利,都相当紧张。进入机场后,两个大块头的机场武装警察已经在待命。他们一前一后保护着押解队伍,保持高度戒备状态。
“幽灵”感到有些蹊跷,遣返他用不着这样的阵势。直觉告诉他,他随时都可能丢了命。不过,他早已习惯和死神共处。有时,他甚至感觉自己受到死神的庇护。
后面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关先生……关先生!”
一个穿西装的瘦小中国男人追上了他们,押解人员迅速做好射击准备。中国男人登时呆住,急忙停下来。
“是我的律师。”“幽灵”说。
“你确定?”皮博迪问。
“这是什么意思?当然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