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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紊乱的情热拦截了他的一切计划。
是与易感期稍有不同、却无比熟悉的情热——他立刻判断出来,那是被圣洛斐斯施吻后的效果。
难以想象在一个永不结束的梦境里保持清醒,需要承受多么庞大的精神压力。
但对尼禄来说,苦难已是他的老熟人,也造就他坚固冷硬的铠甲。
他忍耐着,等待着,以超乎寻常的冷静和缜密,细细搜寻每一个能让他醒来的线索。
……但他忘了,对他来说,最困难的部分,其实并非忍受煎熬。
又一个夜晚,尼禄躺在被子里,在腿上刻下又一道印记。
因为上次情热被皇家医官认定为假性发情,厨师帽白狼便被赶到房门外值勤了。
门缝里的灯光暗下又亮起,隔着门,尼禄能听见狼骑盔甲的细微响动,似乎是厨师帽白狼正慌忙朝什么人下跪。
“参见……您,您怎么会……”
“嘘。”
“……遵命……”
房门隔音很好,尼禄没能听清关键信息。
他抿了下唇,抹去大腿上的血珠,掀起被子躺进去,佯装已经睡着。
门板轻轻打开。
裙摆和地毯的轻微摩挲声,在已经入秋的王都寒夜,莫名显得温暖。
床垫的一侧塌陷,似乎有人悄悄坐在床侧。
但或许是看见尼禄已经熟睡,对方不愿出声,便只是这样静默注视着他。
“唔……”
尼禄等了约莫十分钟,感觉对方仍没有离开的意思。
便故意作出懒懒翻身的模样,一只手碰到了对方的手臂。
“……谁?”
“噢,尼禄,抱歉……把你吵醒了。”
昏暗的寝室里,响起温柔的女声。
侍女旋动门边的夜灯,眼前的一切都在缓慢清晰。
一个身着美丽宫装的妇人,正侧坐在床边。她有一张极柔和的面孔,因为保养得极好,只是鬓角有些许泛白。
在妇人温柔地低垂脸庞,一边微笑注视他,一边用手掌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时,尼禄一直在目不转睛盯着她。
他难得有些迷惘。因为他与兄姐们相处的时间足够长,就算骤然见到他们成年后的模样,也能在一瞬间辨认出来。
但眼前眉眼温和的妇人,他竟然一下没能认出来。
直到妇人被他的模样逗笑,像幼时一样,探身捏了捏他的鼻尖。
“傻孩子,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像不认识我了似的。”
她身上特有的Omega香气,连同那股特有的、充满安全与依恋的气息。
——就这样毫无预兆撬开了尼禄一生中最初、最深的疤痕。
纵然踏遍荆棘,一生都在血与火中搏杀。
然而到这一刻,银发皇帝的嘴唇,仍然不可自抑地开始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