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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介于现实与梦幻的“阈境”里,尼禄是从未失去家人的皇室蔷薇,始终意气风发,只是被虫族战争磨砺成熟;
而圣洛斐斯是帮助帝国的盟友,而不是被圣殿利用制衡皇室的宗教工具。
没有过多猜忌,无需政治权衡,孩子们常会看见那个白发战士与皇帝陛下很自然地站在一起。
有时是在讨论课程进度,有时是准备迎接不长眼的异族,有时又似乎只是在静静凝视夕阳。
RX-08在帝国边境线,在这颗星球的地平线上,可以窥见包裹帝国的玫瑰星云。
每当夕阳落下,旭日东升,整片天空和大地,都会笼罩一层淡淡的玫瑰色。
尼禄总是会放下光屏,莫名地注视很久。于是圣洛斐斯就看尼禄。
玫瑰色的晚霞在少年眼里燃烧,连脸颊和唇角的细绒毛,都被染成了柔和的淡粉色。
当晚霞没入地平线,暮色便朝整颗星球暗袭而来。
“我在混沌的创生之柱中诞生。那里的生物无知无觉,对生命、理智和感情也一无所知。很像是这里的黑夜,但至少你们的黑夜里还有星辰。深渊是一无所有、绝对贫瘠的。”
当尼禄进一步问起创生之柱的信息,圣洛斐斯坐在基地的阶前,跟尼禄谈起他的诞生地。
他学会了很多人类语言,表达也变得更加精确,不再像初见时粗犷浅显。
“在创生之柱没有光明,没有秩序,更没有节律性的日出与晚霞。而我在那里度过了无法计量的岁月。或许从宇宙诞生起,我就已经在那里了。在深渊里,生命更像一种负担。”
尼禄:“你在创生之柱没有同类么?”
“如果是生物意义上的同类,我有很多。”
圣洛斐斯眼神很淡,一根触肢在尼禄的指尖上缠着,
“深渊生物证明生命存在唯一的方式,便是吞噬和厮杀。我们通常不与彼此交谈。在那种地方,任何话语都不会有回声。在很久以前的一段时间里,我曾一口气创造了很多文明,并期待其中可以有人聆听我的声音。
“但它们做不到。我尝试过引导,它们只是很难摆脱深渊生物的习性,向我发起进攻,并吞噬了我的一半身体。于是后来,我不得不把它们杀光。我记得我曾将最后一个种族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抱在怀里。但它吃了我的一根共生体。所以我也只能把它杀掉。”
尼禄将脸转回地平线的方向。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
“跟你描述中的深渊生物相比,”
他说,“你的确很不一样。”
少顷,少年君主站起身,并将滑溜溜的触肢一拽。
“跟我来,圣洛斐斯。”
猩红身后跟着庞大的异星生物,呼呼地绕着星球转了半圈。
离开星球的暗面,恒星的光芒便又重新朝他们挥洒而来。
尼禄带圣洛斐斯,往边境外挪动了几光年。
于是壮丽的玫瑰星云,包裹数不胜数的星光,如画卷般铺陈在宙域中。
圣洛斐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