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两人又来到这里,银行家带了自己儿媳妇过来履行赌约,叹服道:“我看社情机构的报告了,他们笃定你的判决确实有你说的那样厉害,不用等十年二十年,我愿赌服输,今天就带了儿媳妇来,敬请品鉴。”
又比如,一群老中青到俱乐部搞群欢,他们有感于高素质女仆和人体器官的短缺,于是探讨通过战争打破一个国家的秩序,来合理造成大量人口消失,以满足所需。
黄皮安被他们拉着一起寻欢,于是就问道:“你们权势滔天,这些东西不是唾手可得,需要费这么大劲发动战争吗,你们得需要多少?”
一个人笑道:“小兄弟,感觉不一样的,何况发动战争一点都不费劲,至于我们需要多少,哈哈,反正我一年得消耗上千个。”
一周之后,黄皮安就看到了乌有国和有熊国开战的消息,随后不久,那个人又来俱乐部,戴着一张纯用乳牙制作成的小丑面具,和人讨论扩建地下牧场。
这种事情,不胜枚举。
黄皮安发现,这些人什么都不缺,早已站到了社会金字塔的顶尖,他们的行为处事,不是为了纯粹的利益,更多出于一种对心中某些想法、嗜好的满足,对各种奇怪理论的验证。
他们视世界为己有,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算人,其余人类不过是两脚羊,他们喜欢经常性的改变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区域性社会的思潮,然后看电影一样,看这个地方的人在此思潮下的种种表现。
他们喜欢制造各种动乱,经济上的,政治上的,然后排座分组,下棋一样的你我出招,也不在乎输赢,就是玩儿。
他们摧毁道德,又另建道德,他们左右着开放和保守,提出一个又一个的正确,撕裂分割社会群体。
他们玩弄人心,以此为乐。
黄皮安相信的不相信的,遵守的不遵守的,依赖的不依赖的,赞成的反对的,都在他们手里任意变形。
这个世界,确确实实,已经成了他们的游乐场。
可这一切是如何实现的呢?
他们怎么就能一直把世界控制在手里的呢?
年末去到岛上。
不需要言语的解释,不需要理论的背书,只需要用眼睛看,就能看到,整个世界,但凡坐在桌上有资格分苍生一杯羹的,都在场。
当他们和向往他们的人联合了起来,这座海拔不足二十米的岛,就成了世界最高的地方。
而一开始就被白老师有意引导的黄皮安,终于窥见世界规则背后的真实,顿觉这一幕变得不可名状,他的目光和那一张又一张数不清的桌子上躺着的,被无所不用其及的手段折磨到崩溃的,向在场诸位贡献自己血肉的孩童的脸融合扭曲在一起,扭曲成那副著名的名为呐喊的画。
然后,他的心神,便开始从这世界最高之处坠落。
一直坠落到寂灭的空洞中……
黄皮安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来到最中央,站到大导师的讲台上,然后一招一式地打起了金刚撼山靠。
整个空间的空气便弦颤起来,弦颤传递到在场所有主人和嘉宾的身上,于是他们不受控制地跳起了舞,舞动中,身体寸寸崩解,血肉飙飞。
崩解飙飞出来的碎物继续舞动,再崩解,再飙飞。
如是再三,直到连肉渣都没有了,连血沫都没有了,黄皮安才停了手。
然后他把所有要被献祭的孩子救了下来,在一片又一片的哭嚎中,挥了下手,将这些孩子也在幻境中抹去了。
他坐到一块巨石上,望着汹涌的波涛,沉默不语。
在白老师把幻境的掌控权交给黄皮安的时候,黄皮安就唤醒了李三娘,李三娘了解了情况后,就主动提出当一回学生,陪他一路走到这里。
李三娘静静看着黄皮安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走过去问他:“你要怎么处置明步师太?”
“布下死魂铃吧,然后去狗熊岭取回血尸体,再按你说的重塑一个肉身,如今有了晴天婆婆的皮,就更全乎了。”
“那就按你说的办。塑造肉身,给船充能,要用掉不少时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就找个地方待一段时间吧。”
“嗯,先给本体传输信息,通个消息,看看山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