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盟从来都是好孩子,过马路要看红绿灯,走路遇见没合上的井盖会主动盖好,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主动打架,他第一次体会到为了保护一个人,做一些非做不可的事。
赵天河躺在地上,呻吟声渐渐减弱。
周青盟再次抬起了拳头。
“不要!”赵珍珠扑过来,挡在他面前,仓皇地摇着头。
“你在意他?”他指着地上苟延残喘的赵天河。
“不,我是怕你中计。如果他受伤严重,他会借此勒索你的。”她替他擦掉鼻尖上的汗珠,庆幸自己中途溜出来,回到这里,否则她永远听不到停车场里的这番话,不知道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已经获得他难能可贵的通行证。
他的相信,对她无比重要。
“来。”周青盟伸手,指尖有着淡淡的光芒,那是闪光的希望,“别再回那个家了。”
回他的家。
周青盟有些时候回家很晚,怕吵到家人,干脆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白色公寓,但极少来,房子也极其简单,除了必要的物品外,绝不浪费。稀少的家具,每一件都色彩明艳,使得屋子并不单调,反而具备一种抽象画般的美感。
“这是钥匙。”周青盟放在她的手心上,“你暂时就住这里。”
赵珍珠对接受别人的钥匙有不好的回忆,她接受过许南望的钥匙,尽管这和周青盟的钥匙不是同一种意义,可她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周青盟看透她的欢喜,她的害怕,她的担忧,伸手描绘着她的眼睛,淡淡道:“不,我不是希望把你关起来。你看,冰箱里没有食物,床上没有靠垫,衣柜里没有衣架,电视的信号费也没有交。我是希望你留在这里,打扮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这是赵珍珠此生听过最动人的话。
她抬头看,他的眼神是认真而炙热的,就像正午的太阳,炫目得眩晕。
她声如蚊呐“你听到我爸爸说的那些话了……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以前很讨厌我的。”
“珍珠。”他低低唤她的名,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令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屏息着静听下一句话。“许多人曾告诉我,你有不好的过去,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可是这些都不重要。我拥有的是现在的你和将来的你。我终于明白自己也不是个完美的人,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从未犯错。”
以他的不完美,换她的荒唐过去,从此两清。
“为什么?”
她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黑色的眼睛像是黑色的光滑丝绸,她站在这盛大的舞台上,美得不可方物。她只想一辈子都住在他的眼睛里,哪里也不去。
“也许。”他吻着她的手指,声音喑哑,“我爱上了你,不是许愿,而是赵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