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妮的眼睛也是闪闪发光:“张家的祖屋就在我娘家隔壁,都是知根知底,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张家又是杀猪的,不管哪家姑娘嫁过去,那都是掉进福窝里呢,肯定天天吃肉。要换成我家九月这么孝顺的姑娘,还能看着爹妈吃糠咽菜,不送一半回来?”
崔老三努力吞咽了口水,仿佛已经想到了未来女婿天天陪他这个老丈人喝酒,女儿天天上门送猪肉的美好生活。
崔老三故意问道:“咱女儿是什么意思?现在是新社会了,我可是个民主的家长,不能做违背孩子意愿的事情。”
王大妮听这话意思,估计能成,立即兴奋的说道:“九月特别喜欢张旺财,那天两人玩的都不舍得回家呢。”
崔老三一拍手掌:“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明天你去你娘家再打听打听这件事,我这几天抽空就到苏家走一趟,探探苏卫军的口风。”
……
凌晨一点,陈未名家的大门被敲响。
他打开一看,吓一跳:“苏卫民同学,你这深更半夜的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苏卫民揉了揉还隐隐生疼的膝盖,额头上都是跑出来的汗水。
他抿着唇,表情严肃古板的像个小老头:“我想申请跳到五年级,所以来接受考核。”
“那也不用这么早吧。”陈未名哭笑不得的让人进来。
苏卫民满脸固执:“一个月后就是小升初考试,我的时间宝贵,我想考核通过后,马上拿到五年级的书进行学习。”
苏卫民虽然古板,却不是不通人情。
他也知道深更半夜打扰校长不好,但他不来不行呀。
昨天苏菲跳级的消息传遍村子,他妈田秋香知道后,差点崩溃了。
苏卫民三岁丧父,全靠寡母田秋香一手拉拨长大。
田秋香把所有心血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田秋香甚至学孟母三迁,
把处于村子最繁华最热闹地带的祖屋卖了。
凑了钱,请村长帮忙,在了无人烟的村尾山脚建了屋子。
一方面是寡-妇避嫌,另一方面也是给苏卫民创造绝对安静,没人打扰的学习环境。
苏卫民也一直不负寡母所望,每次考试都是同年龄段同班级里的第一人。
村里人谁见田秋香不夸一句教子有方。
但这种荣光在昨天被苏菲打破了,田秋香怎么能接受得了?
苏卫民放学刚到家,田秋香就让他对着苏父的牌位跪着反思。
田秋香也陪跪。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惩罚儿子,田秋香就双倍的惩罚自己。
田秋香严厉的质问苏卫民:“为什么同岁的小侄女都能做到的事情,你做不到?”
“你有没有把所有心思放学习上?”
“你是不是上课不认真开了小差?”
“你是不是偷偷出去玩了?”
“全家希望系于你身,你玩得安心吗,你对得起我,对得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苏卫民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但却不敢回嘴,否则妈妈会更生气,更加歇里斯底。
他只能认错,老实的跪着看书,趴着写作业。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苏卫民饿得眼冒金星,瘦弱的身板摇摇欲坠,田秋香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帮着热了饭。
“你比别人差,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所以我会继续跪着反思。你先吃饭,休息半小时。休息好后就去找校长吧。苏菲成绩一直不如你,她都能跳级,你一定也能。”
“你什么时候通过了考核,带回来五年级的新书,我就什么时候起来。你如果不想自己老娘跪死在牌位前,你就给我认真再认真,多用点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