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在新的城市做新的工作,他开始侍弄植物,这是一个漫长且专注的过程,他好受了很多。
遇见陆让晚的第二天,他买了一盆白龟种上,白龟身上的那种易碎感和她好像,苗千千也是这样。
人生行至深处,总有言语无法传达的悲,眼神能藏匿不安,内心却有无法释怀的伤。
在无数个清晨与午夜,目光清凉的看向天花板,疲倦无奈悲戚。
这一生太长了,生命力也过于强盛,可爱的人却那么早那么轻易的就消失了。
汤铭文从不与人说起过往,那些揉碎了也无法消化的情绪,他细细咀嚼。
他并不打算走出来。
他的淡漠与疏离,谁也无法兼容的孤独,都不必与人分享。
关于他越不过的山,渡不过的河,走不出的梦,他全部接受。
他早已习惯独坐,不发出一丝声响。
——
“宝宝,今天回去的会很晚,中午我点了外卖,一会就送到,你乖乖吃完。”
“唔,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乖,想你。”陶泽儒挂了电话就开始工作,年终总是过于忙碌。
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投资人,还有一些无法婉拒的商务应酬以及采访,关于【陶醉】的新品上新与文创开发也是无法拒绝的工作。
陶泽儒尽力完成这一切,希望后面腾出更多时间陪伴陆让晚。
自上次菀菀类卿的事过去,他的心说不上的难受,感觉自己欠了她很多,那种无意间给予的伤害,他想尽力去弥补。
“铭文,在家吗?我能去你家看看那株白龟吗?”消息去了半天没有回复,一般汤铭文再忙,都会及时回复她信息的,她有点疑惑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让晚,有事吗?”汤铭文的声音很虚弱“在家吗?给你信息没回应。”
“我在家,今天休息。”
“去你家坐坐啊……”今儿鬼使神差,她特别想去看看那株白龟。
“……但我生病了,不方便,改天吧?”
“好。”陆让晚挂了电话,感觉不对,她琢磨着自己和汤铭文也算不错的朋友,知道他生病,总不能当作不知道。
“叮……”门铃按了好几次都没有开,她忍不住又拨通他的电话“铭文,你在家吗?”
“在家。”他蜷在被窝,额头有密密匝匝的汗珠。
“那我拨门铃没人开……”
“抱歉,今天生病了,把门铃给关了。我把密码发给你,自己进来吧。”
汤铭文苦笑这丫头怎么找上门来了。
“我在卧室。”他尽力说大点声“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让晚,抱歉了……”汤铭文支撑着坐起来。
“铭文,你怎么了?”
“胃病犯了,想偷懒休息一天,被你抓到了。”他笑的很刻意,希望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虚弱。
“你脸色很差,需要去医院吗?”
“没事,老毛病了。”他极力克制虚弱的声音但依然带着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