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会客区华丽别致,陆让晚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那些令人咋舌的宴会厅,此间有过之而无不及。应该是早几年的纸醉金迷时期的产物,她偶然抬头发现主厅的水晶灯有一个灯管坏了。
大家随意聊着,多是经济与政治,道指与大a,平淡的嗑着瓜子花生,江大在一旁的暖炉上做网红罐罐烤奶。
陶泽儒介绍完陆让晚,便携她入座,偶尔参与话题。不时有人给陆让晚递小零食过来。
“小弟妹可是小儒第一个带来的女朋友啊!”一位戴眼镜的男人很斯文,和陶泽儒简单聊几句,开始说起陆让晚。
“老张,你这话有点拎不清啊,我就没见过小儒有女朋友。”另一位男士嗓门很大,他一开口,更多的人加入这个话题,陶泽儒真怕他们越说越离谱,想赶紧打断。
也不是怕有黑历史,只是往日张扬,怕陆让晚看轻自己。
“来,小弟妹尝尝这了不得的罐罐奶茶。”江大没有特别适合盛奶茶的杯子,便倒在喝茶的盖碗里,别说,还真挺搭。
“谢谢大佬赐茶。”也不是她有意这样说话,但对着敛财机她没法不庄重的立刻切换模式。
“哈哈……小弟妹说话太有味道了。”江大盘着佛珠坐在侧面。
“小弟妹别紧张,咱们就是比你长几岁。”一群人都忍不住把话题挪到陆让晚身上,又好看又可爱说话还特别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受到大家喜爱。
如果愿意用审视目光去看,就会发现大家的随和不是年龄给予的,借由大a这个名利场,日复一日不断消融心中的匮乏、欲望、不甘,日复一日,清理他们的极端、浮躁和失望,留下现在这独有的气质。
陆让晚的对面,是剃着寸头的大佬在捡掉在地上的花生米,他的旁边,刚刚戴眼镜的老张在泡功夫茶,老张把泡好的茶递给斜对面较年轻的男人,男人起身接过茶说着感谢,陶泽儒拿着叉子扎起一块双莓坚果糕给陆让晚吃。
陆让晚放下奶茶,接过坚果糕,酸甜适宜,十分对味。江大坐主位,旁边附庸几人,开始向他请教罐罐奶茶。不远的桌边三个男人在玩纸牌。
大家聚在一起,做各自最喜欢的事,并不攀附也不献媚,这类聚会大约常常举行,彼此甚是熟悉。
陆让晚慢慢放松,不再拘谨,说话也利索多了。时不时吃着大家递过来的零食,正月是这样,过去的一年不论收获,刚刚开启的一年乾坤未定,大家并不焦虑反而踏实。
晚餐是请的饭店主厨做的,看摆盘很可能是从星级餐厅请过来的。江大照顾陆让晚吃菜,大家为陆让晚的到来举杯,也为元宵节举杯。
所有人都无忧无虑,杯觥夹杂,酒有别肠。偌大的别墅,灯烛辉煌,别有天地。
大约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人类的悲喜就开始不相通。陆让晚听着大家的笑声想,一开始他们刚刚进入这个名利场,也如她当初一般吗?那样爆亏,无法入睡的夜晚,他们也经历过的吧。
以前她是对这类庄有偏见的,接触下来,可能他们才是最懂人性与生活的一拨人吧。
在那样绝望的围猎里存活,并逐步壮大自己,不是看透了人性就是参悟了自己。
在这个地球,人类敛财的手段有很多种,除却资本的手段,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后来被大家称作庄的他们,经历的黑暗与绝望大多常人难以想象。